史東說,「我希望看看玫瑰品種。」
韋武笑,「我陪你去。」
史東看著乙玉,有點失望。
乙玉微笑,「我也去。」三個人一起,不怕。
一行三人,史東一邊走一邊採訪拍攝。
累了,在茶寮休自心,喝一杯玫瑰普洱茶。
史東看著藍天白雲,忽然問:「這裡可是傳說中的仙樂都?」
乙玉笑,「不,這只是一個平凡的鄉村。」
「為什麼我竟有念頭不再想返回都會?」
乙玉答:「因為這裡沒有你虞我詐,誰也不會陷害誰,不懂螻蟻競血,人人知足常樂。」
這時不遠之處傳來孩子唱歌聲:「等到明年花開時,我再跟你捐花來……」歌聲清脆可愛,天真活潑。
史東側耳細聽,半晌感動說:「你們什麼都不缺。」
乙玉笑,「我們什麼也沒有,孩子們甚至沒見過電子遊戲機。」
史東說:「那些東西無用。」
乙玉點頭,「只有什麼都擁有的人才能那樣說。」
史東有點不好意思,他深深被這美麗年輕的鄉村老師吸引,他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純真樸素的女子,與她相處,如沐舂風,絲毫不用你虞我詐。
小息後,他們返回學校,有兩個小學生在等老師。其中一個膝蓋摔損,要求老師搽紅藥水。
史東說:「營地有抗生素藥膏,一塗就好。」
乙玉卻微笑,「不,我們靠自己,孩子們身體有祗抗力。」
史東訕訕地不出聲。
韋武拍他肩膀,「來,我們回到營地去。」
史東說:「你倆如果到大城市外資機構找工作,一定前途無量。」
「咦,」韋武笑,「剛才連你都嚮往山景瑰麗,不想離去。」
「是,是。」史東尷尬。
乙玉在旁笑,「白人講話,往往口不對心。」
「不,不……」最後他也笑了。
那天晚上,忽然彤雲密佈,能見度降低,接著,在雨季已過的晚上,落起傾盆大雨來。
雨點大得打在身上覺得痛。
韋武留在營地與史東同電腦下國際像棋。
韋武搔頭,「要贏這傢伙是很難的吧。」
「不然,怎麼叫深藍。」
他們放下棋局去看雨,工作人員已全部收隊休息,麵筋似粗雨水嘩啦啦打帳篷上。
史東問:「你因追求乙玉所以留下?」
「不,」韋武答:「我喜歡鄉村學校。」
史東說:「我相信你,乙玉她可是與父母同住?」
韋武知道他對她有意思,只覺好笑,聽說美國人最愛自作多情,果然。
「她與祖父同住,父母一早到城市發展。」
史東說:「我與乙玉一見如故。」
「她為人慡朗熱誠,卻有點所謂外國人脾氣。」
史東說:「只可惜我只能留一個月。」
黎明,雨停了,空氣被洗滌得似水晶般清晰,太陽升起,蒸發水氣,形成薄霧。
其中一名工作人員說:「看,」
大雨衝掉不少積淤,他們看到兩具破碎的顱骨。
大雨幫了他們的忙。
「這邊還有。」
破爛的靴子、背囊、水壺,呵,都一一呈現。
工作人員全靜了下來,像是在默哀。
接著,他們把轟炸機附近的遺物全部帶出去寄返總部。
報告在一星期後回來。
史東興奮地說:「一共找到九個人。」
韋武點頭,「呵,已經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