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少知道小芸住過這個地方,也倒有收穫。
「她搬掉多久了?」我問。
「與先生吵了一大場之後,她就搬走了。」女傭說。
「幾時之前的事?」我追問。
「好幾個月了。」她開始不耐煩,「你是什麼人?」
「謝謝你。」我走了下樓。看來小芸沒有撒謊。
她的確已經離開了這個男人,不再與他來往了。
於是我又再去找第二個地址。那是一個中年女人做房東的。
我告訴她我找那麼的一個女孩子,說得很詳細。
她說:「搬了。」
我問:「搬到哪裡去?」
「上面八樓。」她說:「哪座就不知道了。」
「她為什麼要搬上搬下的?」我不明白,便問。
「你去問她好了。」中年女人把房門碰地關上。
我的線索中斷了。我還是到上面八樓去吧。
八樓共有四夥人家,我逐一的問,遭了不少白眼。
此地的人,把陌生人都看作盜賊,不太歡迎。
問到第三家,他們說有小芸這個人,她就在屋內。
我本來沒有抱著把她找到的心,現在反而不知所措。
「請你在門外等一等,我們去問問她認不認得你。」
「告訴她阿國來找她。」我叫。
如果她不要見我,那麼我也只好回去了。
但是那個男孩子過了半晌出來說:「你進來吧。」
他放我進去。
「這間房間便是了。」他自顧自走開了。
我敲敲門,「小芸,我來看你了,你怎麼了?」
「進來,阿國。」她在裡面說。
我推門進去,她背著坐著。那間房間,像豆腐乾。
「小芸,你怎麼又躲起來了?找得我不亦樂乎。」
「對不起。」她說。
「別講這種話,小芸,我還是找到你了。」我說。
「我想避開你,你為什麼老要拖我出來呢?」她問。
「小芸,你不明白我心意,無論怎麼樣,我還是喜歡你的。」我說。
「我是一個下賤的女人。我說謊,我犯罪。」她說。
「這世界上誰沒有罪呢?在乎個人承認不承認罷了。」
「你看我!」她忽然轉過頭來。
我驚叫了一聲:「小芸」
她的一隻眼睛布滿紅絲,凝血不散,臉頰上一片青瘀,嘴唇腫起一邊,另一邊臉上有紫血點。
「這是怎麼回事?誰將你毒打成這個樣子?」
她低下了頭。
「是那個男人吧?小芸,我們可以去報警!」
「謝謝你,但是阿國,我是罪有應得,我破壞了他的好事。」
我摸著她的臉,「疼不疼?我與你看醫生吧。」
「過幾天腫自己會清的,沒有關係。我習慣了。」
我的鼻子一酸,低下了頭。
「我的命運如此,阿國,就該如此沉淪。」她說:「誰都幫不了我,你快快離去吧。」
「我不要離開你,我要永遠與你在一起,小芸。」
她搖搖頭,「你可別說這種傻話,你權當沒認識過我就好了。」
「可是我怎麼能眼看你受這種苦,這個男人,他會再來。」
「不,他不會再來了。他不敢再來,我也不是好惹的。」
「這事情是因為我妹妹而起的,我要留在這裡。」
「不是為了妹妹,是我要報復他。」小芸說。
「你如果要報復,可以早一點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