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著了。朦朧有人進來,輕輕坐在床沿,在耳畔喚她名字。
本才知道這是劉執成。
想到這些日子來的委屈,不禁在睡夢中嗚咽。
劉執成一直陪著她。
少年時,本才也把男朋友分兩種,跳舞一種,訴苦一種,兩類從不混淆,靈與欲必然分家。
本才不大記得她借用過的肩膀,但是那些令她痛哭的男孩子,卻銘記在心,真不公平。
直到她再次熟睡,劉執成才悄悄離開。他留下小小一束勿忘我。
那深紫色的花朵直到乾透仍然芬芳可作裝飾用。
再過一個星期,本才堅持出院返家休養。
看護勸她:「楊小姐,不要把健康當玩笑。&ot;
&ot;病床矜貴,你則當我們是推銷員,硬要你留下。&ot;
&ot;一定要走?我們才是你的老朋友,還到哪裡去。&ot;
經過研究,還是放她出院,每日下午,院方會派護理人員上門去檢查她近況。
劉執成與殷可勤接她回家。
可勤一進來便說:「前門有行家想採訪你關於火災受傷始末。&ot;
劉執成立刻代本才發言:「從後門走。&ot;
本才坐輪椅內,用帽子遮著頭,繞到後座,經過那幅兒童壁畫。
&ot;啊,完成了。&ot;
&ot;是,充滿生氣,為沉重的病房帶來希望及色彩。&ot;
殷可勤催劉執成,&ot;電梯來了,快走。&ot;
一輛吉普車駛近,司機正是王振波。
劉執成一手將本才抱起,放進後座。
可勤接著跳上車關上門。
本才急道:「執成還未上車。&ot;
可勤微笑,&ot;他會去引開記者,並且同他們講幾句話,人家也不過是聽差辦事。&ot;
劉執成在車外向他們揮手。
&ot;謝謝你們。&ot;
可勤笑,&ot;啊,一句謝就想了此恩怨,真沒那麼容易。&ot;
&ot;那,做牛做馬可管用?&ot;
&ot;倒不必,有十個八個俗而不堪的小說封面等著你來做才真。&ot;
本才伸出手臂,全手都是蜂巢似針孔,像資深癮君子,她連忙拉下衣袖。
王振波感慨而放心,&ot;總算救回來了,好歹出院了。&ot;
可是,為什麼至今未見過加樂?這是本才心中一個極大疑點。
回到家,王振波掏出鎖匙開門,那日,陽光滿室,本才一進門便啊地一聲。
原本空白的牆壁現在掛著那幾張失去的畫,原壁歸趙,本才雀躍。
連殷可勤都忍不住問:「怎麼一回事,怎麼可能?&ot;
王振波笑笑,&ot;我找到馬某,同他說了幾句話,他便把畫交出來。&ot;
可勤問:「你說些什麼?&ot;
&ot;我只告訴他,這幾張喬治亞奧姬芙的花卉也算是名畫,自有轉手記錄,如拿不出單據,做賊贓論。&ot;
&ot;他怎麼說?&ot;
&ot;他說他怕屋內無人,畫會失去,故此暫時代為保管,直到屋主回家。&ot;
&ot;畫一早買妥保險,是不是,本才?&ot;
本才不語,仰頭欣賞那幾幅畫,失而復得,真正高興,本才指的是她的生命。
可勤看著她,&ot;你好似不甚生氣?&ot;
本才坐下來,&ot;可勤,去做茶來我們喝。&ot;
&ot;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