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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姑娘家太講信用,真不是好事,過於剋制,過於自省,就算他使盡渾身解數,她也還是不為所動。他看著那身影,想見又不敢見,讓她枯等心裡不忍,去見她,又怕她是來同他道別的,將來各行各路,永無交集了。

沈澈在一旁看他愁眉不展,抱著胸道:「打算拱手相讓了?」

沈潤蹙了蹙眉,「沒想到丹陽侯夫婦拿這兒子毫無辦法,皇親國戚,好歹要以臉面為重吧!」

沈澈沒好說,你都不在乎臉面,人家山高皇帝遠的,有什麼好怕的。如今事情擺在眼前了,一個可以娶,一個應準了便要嫁,沈指揮使忙碌了一個多月,眼瞧著肉從牙縫裡溜走,打擊不可謂不大。

「要不,重找一個吧。幽州也好,上京也好,比謝四姑娘討人喜歡的大有人在。你瞧她……」沈澈道,「還是個孩子,性子又倔,又不解風情,每回你對她拋媚眼,她像根木頭似的,我都替你汗顏……」

話才說完,指揮使的眼刀即刻殺到,「我幾時對她拋媚眼了?」

沈澈摸了摸鼻子,沒敢和他爭辯,「那大概是我看錯了吧……」當然話要說回來,「對一個姑娘有意思,飛個眼兒也沒什麼,可如今淳之奉了父母之命,以四姑娘的脾氣,怕是要定下了。」

沈潤聽著,半晌哼了一聲,「一個人的習慣,輕易就能改了嗎?李從心是有名的紈絝,不過在四姑娘面前裝得純質罷了,糊弄糊弄小姑娘還猶可,卻糊弄不了我。早前東皋夜宴上,他是怎麼醉臥美人膝的,幾次三番和良家子鬧出事來,又是怎麼一一費心平定的,是你不知道?還是我不知道?他這樣的脾氣,恐怕將來又是一個謝紓,只管多情,卻不長情。哪裡像我,認準一個,就是一輩子。」

沈澈聽他自吹,訕訕笑著,說了兩句順風話。

「那哥哥打算怎麼處置?如果直去和淳之說,只怕他不會讓步。」

迂迴的手段自然不少,四姑娘這樣決斷的性子也有好處,但不能操之過急,還得再等等。他深深望了窗前的人一眼,躲著也不是方兒,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

那廂清圓手裡緊握著荷包,握的時候長了,掌心發燙。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避而不見,自己在這裡站了足有一刻,也許他打定主意,不願意聽她把話說清吧。既這麼,說不說都不重要了。她攤開手掌,把那塊獸面佩從荷包裡掏出來,上前幾步放在他的書案正中央,他回來就會看到,看到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短短一月餘的糾葛,說到底實質的只這一面玉佩罷了,歸還了,事情就了結了,看吧,其實也不怎麼難。

就是還有些眷戀,她仔細看了兩眼,這物件在她身上放了那麼久,倒像也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可是沒有辦法,終究不屬於她的啊,她伸出一根手指,仔細擦了擦那張橫眉怒目的臉,擦完了收回手來,打算就此作別了。可是轉身的時候,猛看見身後站著一個人,她倒吸了口涼氣,「哎呀,殿帥走路怎麼沒聲兒呢,真嚇我一跳。」

沈潤沒應她,調過視線看了那面玉佩一眼,「四姑娘來歸還信物?」

清圓噎了下,低頭道:「從來不是信物,是殿帥寄放在我這裡的。現在時候差不多了,該物歸原主了。」

他沉默著,凝眸望她,那目光能洞穿她的心。被他瞧著,她忽然覺得難堪,像個負心人般應該接受良心的拷問。

彼此都不吭聲也不是辦法,清圓道:「小侯爺回幽州了,殿帥應當已經知道了,我既答應了他,就一定要兌現承諾。殿帥是人中龍鳳,他日必定能得遇良配,清圓受殿帥錯愛一場,心裡實在有愧……」

「你不必愧疚。」他忽然說,「我忘了告訴你,這兩日我也要定親了。」

清圓心頭一踉蹌,惶惶起來。然而不能失態,不能叫他看出什麼,便笑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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