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
也是在這一刻,他看到程季恆朝他笑了一下,笑意森森,帶著邪氣,又帶著得意。
這是強者碾壓對手的笑容。
陶桃卻沒看到,她的注意力全在蘇晏身上,希望他能給她個解釋。
但是蘇晏卻給不了。
程季恆卻能給,那個笑容在他臉上停留了不到兩秒鐘就再次被虛弱與愧疚之情取代了,他滿含歉意地看著陶桃,語氣卑微低下:“蘇醫生是為了你好,來試探我是不是好人。你也知道我這人,認生又多疑,對陌生人態度都不好,所以就特別不耐煩地對蘇醫生說了句‘你是誰呀’?”
陶桃忽然回想到了程季恆從昏迷中清醒那天對她的態度,也是牴觸加多疑,還問她是誰派她來的。
所以她覺得程季恆這話並不假,因為他一直是這種人,對待陌生人的態度都不好,只對蘇晏說了句“你是誰呀?”還算是溫柔的呢。
蘇晏就因為這句話打了程季恆?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陶桃目光中的譴責之情更重了,雖然她喜歡蘇晏,但並不能因為喜歡而丟失了做人的原則。
更何況程季恆現在是她罩著的人,更不能讓他受委屈了,那怕給他委屈受的人是蘇晏也不行!
如果蘇晏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他就是錯了!
陶桃不高興地看著蘇晏,質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蘇晏無話可說,再次攥緊了雙拳,薄唇緊抿,冷冷地盯著程季恆。
程季恆壓根就沒給他眼神,依舊看著陶桃,神色暗淡了下來:“你別怪蘇醫生,要怪就怪我惹人討厭吧,不然我父親也不會只喜歡我後母生的孩子。”
陶桃的心口猛然一揪,心疼又心酸,還有點擔心他會再次產生厭世情緒,忙不迭地安撫道:“沒有!你一點也不討人厭!”
程季恆苦澀一笑:“我要是不惹人討厭,蘇醫生為什麼會打我呢?還是因為我太惹人嫌。”他嘆了口氣,費力地站直了身體,目光真摯地看著陶桃,“我知道你一直在幫我走出過去的陰影,但我覺得自己不能再留下來麻煩你了,我打擾了你太久,不想再影響你的生活,更不想讓你和蘇醫生之間因為我而產生隔閡。”
言及至此,他又對著陶桃笑了一下,笑容中滿含傷感,不捨地說道:“桃子,再見。”
僅僅四個字,飽含離愁別緒,陶桃的心尖狠狠一縮,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眼眶都有點酸了。
程季恆並不多說廢話,從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轉身就走。
陶桃下意識地去追他,再次抱緊了他的手臂,急切中又帶著哀求:“別走!”
程季恆明知道自己是在演戲給她看,全是虛情假意,但她挽留他的時候,他的心頭卻莫名一顫,腳步也跟著一頓,就像是有一雙溫柔又堅定的手,叩響了他的心門。
但他也只是頓了那麼一瞬而已,並沒停留,頭也不回地朝著電梯間走了過去,看似去意已決,但卻一直沒甩開陶桃的手。
陶桃抱著他的胳膊追了一路,看起來像極了他的手臂掛件,還是個會說話的掛件,一邊追一邊好言相勸:“你真的不用走,你沒有打擾我,也沒有影響到我的生活,更沒有麻煩我,也不討人厭,你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麼差勁兒,最起碼我並不覺得你很差!”
程季恆一言不發,走到了電梯前,不得不從她的懷中抽出自己的右手,摁亮了下樓鍵。
電梯一直停在七樓,門很快就開啟了,程季恆走了進去,陶桃立即跟著他走了進去。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陶桃還在堅持不懈地開導程季恆:“你不要胡思亂想,蘇晏應該只是一時衝動,絕對沒有針對你!”
還替他說話呢?
活該你被他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