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吳川的嗚咽聲戛然而止,惶恐不安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程季恆沒有那麼快的回答問題,又補充了一句,賣關子似的說道:“還有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個?”他再次吸了口煙,不疾不徐地吐了出來,然後才繼續啟唇,“我替你選吧,先聽壞訊息:她死了,在你送給她的玫瑰莊園裡。”
程吳川再次瞪大了眼睛,震驚又錯愕地瞪著程季恆。
程季恆輕笑了一下,幽幽開口:“別怕,不是我下的手,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幹違法亂紀的事,她是自殺。”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難以自控地分神了。
他想那顆傻桃子,想死了。
但很快他就把這份忽然竄起的思念強壓了下去,冷靜片刻,繼續啟唇:
“她幹了那麼多好事,自殺真是便宜她了,還便宜了程羽依。所以這是一個壞訊息,我很不高興。”
柏麗清自殺前包攬了所有罪名,把程羽依撇了個乾乾淨淨,不然程羽依的後半輩子就只能在監獄裡度過了。
柏麗清一死,程羽依就成了漏網之魚。
不過沒關係,他願意放她一條生路,因為他把趙秦送進去了。
趙秦是他的助理,當初就是他向柏麗清出賣了他。
之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透,趙秦這麼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怎麼就走上了當叛徒的不歸路?
回到東輔之後他才明白,原來他是程羽依的男朋友。
他根本不清楚他們倆是什麼時候發展在一起的,是趙秦成為他的助理之前還是之後?
不過這個問題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懲罰了背叛他的人。
回東輔後,他立即開始調查趙秦,不查還不知道,一查才發現,這個“老實人”的手,比他想得髒多了。
果然“老實”是最好的保護色。
不過最讓他驚訝的,還是他和程羽依的關係。
程羽依竟然會看上趙秦這種窮小子?
後來查過之後他才明白了程羽依為什麼會愛上他。
因為趙秦不嫌棄她臉上的那道疤。
是奶奶給她留下的疤,猙獰又醜陋,圈子裡的那幫公子哥根本看不上她。
在趙秦被檢察機關帶走的第二天,程羽依就跪在了他的家門口,求他放了趙秦。
那天還下了暴雨,天色陰沉的像是夜裡,她一直跪在他的別墅前,時不時的就會來一聲撕心裂肺地大喊,不是哭著喊著求他放了趙秦,就是哭著喊著要見他,無論管家怎麼趕都趕不走。
當時他正在和季疏白談論公司裡的事情——他有自己的公司,是和季疏白合夥開的,現在他的重心主要在程氏集團上,所以公司裡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季疏白在處理,遇到需要協商的事情時,他會來找他。
程羽依的聲音尖銳淒厲,喊得程季恆頭疼。
後來他忍無可忍,去見了程羽依。
他打了一把黑傘,一走出別墅大門,程羽依就朝他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小腿,滿含哀求地看著他:“求你放了他,我求求你,求你放了他。”
他輕嘆了口氣,俯身,一手執傘,一手扶住了程羽依的左臂:“你先起來。”
他的語氣很平穩,甚至給人透露出了一種溫柔的錯覺。
程羽依的目光中透露出了幾分期許,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
程季恆眸光淺淡,語氣疏冷:“他和你媽聯手,計劃殺我的時候,想過放我一馬嗎?”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不會那麼傻。
程羽依渾身一僵,惶恐又不安地看著程季恆,面色蒼白如紙。
程季恆笑了一下,語氣中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