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蘊儀果然在下週出了院,臨行前來到導診臺辦出院手續。
她順便問了一句今天是不是倪晟值班。
正巧小田護士從值班室出來,她天生一對笑眼,眉目彎彎時更是動人,“倪醫生去了外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今天就出院了啊。”
“是啊。”杜蘊儀的手握著柺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扔了這個。”
“慢慢來,這不能太心急。”
“說不定等倪醫生回來,你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杜蘊儀瞧著王姐推著空輪椅站在樓梯口,便知道車已經到了。
“我先走了。”
杜蘊儀被護工攙扶著坐在輪椅上,因為笨拙的坐姿,眉角催得更緊。
可她也不言語,自己悄悄動作著,不願再麻煩她人。
小田打量著她,她身上不見平時那般富家女的清傲,因為穿著身豆綠色的呢絨長裙,纖細的腰線倒顯出幾分少女的曼麗。
她最終是挑了個好坐姿,旁人又沒發覺,她自己倒是先笑了。
小田一直以為杜蘊儀是憂鬱的人,倒沒想到笑起來竟然這般明媚,還帶著些難得的天真,無端的,那些積蓄在她面容的哀傷也被沖淡了幾分。
“再見。”她對著小田揮手道。
原來她也不是那樣死氣沉沉的人,小田想著,一時連回話都忘了。
杜蘊儀剛出了電梯,就看見祁鋮坐在長椅上晃盪著一雙長腿,夾著墨鏡,一臉騷包地往她這來。
“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他對著身後的王姐擠擠眼,“正好也給王姐放一天假了。”
“你在我這裝神弄鬼幹什麼?”杜蘊儀讓王姐先回車上,單獨對他說。
祁鋮比她要小上四歲,她說這話時便有種姐姐訓弟弟的語氣。
“我是真要帶你去看個地兒。”
“你上回不是說工作室要遷址嗎,我給你找到個好地方。”
杜蘊儀掃了他一眼,“黃鼠狼給雞拜年。”
祁鋮看她心情不錯,於是嬉笑著說:“那你倒是把自己個兒一道給損了。”
說著,就把杜蘊儀往自己的奧迪A8那裡推。
權聿的司機還頗有眼色地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等到了地,杜蘊儀只覺得頭痛欲裂,大喝一句:“真是邪門兒了!”
祁鋮和她想到一塊了,“能找到這地界兒我也是沒想到,前兩天剛出的手,我就直接給截糊了。”
說到這,他一拍大腿,
“你別說,這人著急脫手,這個價格除了我還真沒幾個人能要的下來。”
“緊趕著這不就來給你,算一出借花獻佛吧。”
“別貧了。”杜蘊儀把頭側過去,“你把他的電話給我。”
“我已經替你付完錢了,你還找他幹嘛?”
祁鋮不大樂意地說:“你可別說不要啊,我這都談下來了。按你的意思特意找的離五道口近的,還是個獨門獨院。”
“這一塊的地,你是不知道現在這些老城區的房子多難得。”
“怎麼就給賣了?”她喃喃地問。
祁鋮也不大清楚內情,只說:“有急事唄,那小子是搞電影的,那玩意多燒錢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人說不定你還認識呢,他叫黎溯。”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真認識他啊?”
“他是你朋友?”祁鋮問道。
杜蘊儀看著那扇眼熟的紅色大門,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認為她預設了這件事。
“早說啊,要是有這層關係不更好辦。”祁鋮把車停好,剛開啟車鎖,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