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不要再糾纏了!”溫女郎的口氣有些衝。
“從蕙,我們自小一同長大,青梅竹馬,我只心悅你一人,你是知道的。我即刻便能讓家中提親……年前不是答應好了嗎,說轉年我只要提親,便……”
馮文邈低聲下氣地懇求著。
溫女郎明顯有些不耐:“年前是年前,現在是現在,我父已經為我籌謀好了,你要我如何違背父命?”
馮文邈聽她用父親之命做藉口,心中希望的火苗又稍稍亮起來了些許:“但是……懷王並非良人,他家中還有妾室,而且我親眼見過,他對那妾室極為苛刻,這樣的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伯父那邊,我可以請父親出面,再說說看……我出身盧陽馮氏,如今也已有了七品職事,身份上比懷王雖有遜色,但……”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堆,溫女郎卻沒聽進去幾句,直接打斷道:“不止是父命如此,是我心悅懷王。我意已決,不必再說了。你再如何抹黑,也不能否認,懷王樣貌英俊,性格溫和,進退有度,至於才學權勢,更是樣樣都頂尖。”
哦,原來這位不願屈尊向她透露姓名的女郎,名叫溫從蕙。
她就是未來的王妃。
可她曾經不露痕跡地試探過謝承思,問他對溫家女郎的看法。
他那時說,他不認識她。
可能今日就是相看之筵,當時不認識,今日後就認識了。那還帶她來幹嘛?是要旁敲側擊地告訴她,他終於玩膩了,要給她一個乾脆的結局了嗎?
或者放了她,或者殺了她。
溫女郎身份高,長得漂亮,很有學問,人也受歡迎。
馮郎君願意拿自己與他的交情,去換取溫女郎的垂青。
最重要的是,她還喜歡謝承思。
她金降香粗人一個,謝承思親自教導她寫字,她都寫不好。
而且,聽溫女郎話裡的意思,懷王對著她,竟然能忍住脾氣,溫和又有禮貌。
降香想得入了神。
連失魂落魄的馮文邈,跌跌撞撞地走了回來,她都不曾察覺。
“金娘子,抱歉,我……”他眼裡滿是歉疚,欲言又止。
降香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懷王脾氣可壞了,人也很小氣,馮郎君你心地善良,又古道熱腸,她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雖然她對懷王,脾氣到底壞不壞這一點,沒有任何把握。
但她確實也沒說假話。
“我們先回去吧,你再想想辦法。說不準她只是太愛你了,但實在無法違抗家中命令,故意這麼說,放狠話刺激你,讓你死心……畢竟懷王壞得很,要是讓他知道了,便會用各種惡毒的手段針對你,加害你,她會更加難過的……”
降香見馮文邈不說話,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管不管用,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勾起了馮文邈的傷心事。
便更加絞盡腦汁,從肚子裡搜刮盡了她看過的話本,套著其中坎坷曲折的情節,用來安慰他。
至於她自己的感受,現在不是最重要的。
“誰壞得很?誰惡毒?”
突兀的聲音闖入耳畔,嗓音清越,語氣卻充滿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