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長而濃的睫毛在公主的手心掃過,她眨了眨眼,重新窩回了對方的肩膀上,公主抱著她往下走,聲音低而溫柔,“芝芝,我們回家好不好?”
芝芝沒說話,公主也不催促。
走到一半,公主停了下來。他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芝芝則是坐在他的腿上。芝芝在慧溪寺養了兩個來月,總算胖了些。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芝芝,看得芝芝都有些躲閃,她今日只是隨便梳洗了下,他幹嘛要這樣一直盯著自己看。
芝芝覺得有點煩。
她扭開了臉。
公主見芝芝扭開臉,便握住了芝芝的手,這隻手小小的,肉肉的,柔軟,跟主人一樣。
“芝芝,你若不想回去也行,那我就在慧溪寺陪你。”
芝芝愣住了,她把頭扭回來,“那公主府怎麼辦?”
公主眼裡居然有幾分笑意,“那是駙馬該擔心的問題。”
“那……你就這個樣子留在慧溪寺?”芝芝嚇得都結巴了。
“唔,白日便躲你屋子裡,可好?”他抿唇一笑,本就稱得上冷豔的眉眼更是多了幾分風情。芝芝舔了下唇,突然有種自己藏了個狐妖在房裡的錯覺。
“不好。”
芝芝義正言辭地拒絕。
只見那美貌狐妖垂下茶色美目,似乎已有傷心之意,芝芝瞧了,語氣又弱了幾分,“不可以,會被雲照師太看見的,而且妾身每天很忙的。”
“忙澆水?”狐妖抬起眼無辜地看著她,“那些花多半死完了吧。”
芝芝那點同情心一下子全部收了起來,管他狐妖不狐妖,管他美貌還是醜陋,她氣勢如虹,大吼一聲,“滾。”
她站了起來,伸出手推公主,“你走啊,我不想看見你。”
邊推邊打,公主連連後退,“好,我走,你彆氣。”
芝芝最後還給公主踢了一腳,她發現她真把公主打跑之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是對當朝公主未來皇帝動手了是嗎?唔,還有點爽呢。
芝芝摩拳擦掌,想著如果公主下次再來,她就動手打他的臉,毀他的容,看他還仗著自己生了個好皮囊在那裡裝可憐。
芝芝想到這裡,總算覺得心理舒服了些,她走回了慧溪寺,一回去就看到飛雁倒掛在樹上。
“不是肚子疼嗎?”她盯著飛雁看。
飛雁一本正經,“倒掛就不疼了。”
大概不是什麼大雁,而是蝙蝠變的,芝芝覺得飛雁這丫頭奇奇怪怪的。
入夜,芝芝剛沐浴完,采苓已經鋪好床了,她從浴室出來就回房準備睡覺,剛走到床邊,就頓住了。她的床上居然躺著一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今天白天才被她趕走的。公主單手撐頭,側臥在床,因為他的大長腿,這張床都顯得有些狹窄和擁擠。他散著青絲,烏黑的頭髮猶如緞子一般垂落在身上,越發襯得他那張擁有胡人血統的臉姿麗而濃烈,若用花來形容公主,他絕非什麼淡雅清晰之花,他只能是最豔的紅,像是畫家筆下最濃烈的一筆。
這般美的一張臉,但絕不會讓人聯想到女人身上去,因為他同時是強大的,他既像花也像一把凌厲的刀,一旦出鞘必定見血。
公主領口微敞,露出一身白皙肌膚。
芝芝盯了兩眼,就扭開了臉,“公主為什麼要睡妾身的床上?”
“因為有芝芝的香味。”公主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芝芝聞言瞪了公主一眼,這廝許久不見,越發得臉皮厚了。公主見芝芝瞪他,反而低笑一聲,更是慵懶,“小生已經暖好床,夫人不上來一敘嗎?”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