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溫甜睫毛顫動,生理性地落下眼淚。
眨了好幾下眼睛,雪亮刺眼的天光才緩緩淡下去,江寒和崽崽的身影終於漸漸地從刺白的背景裡浮現出來。
江寒冷著臉,深邃立體的五官冷冽,眼眸微眯。
不過手裡拎著一個捂著屁股的崽崽,威懾力打折,看起來雖然兇巴巴的,但還有點……可愛。
溫甜虛軟地抿了抿唇,輕聲叫,“江寒。”
江寒神情一變,眸光瞬間溫柔地看了過來。
“我沒事了。”溫甜低聲說,目光又看向熟練捂著屁股的江大白。
江大白小嘴一癟,淚豆豆啪嗒啪嗒地掉。
“我是怕小乖摔倒,”江寒急忙將小崽崽放下,從容地露出笑意,“是吧小乖。”
江大白捏緊小拳頭,隱忍道,“系、的。”
“覺得怎麼樣?”江寒俯下身來,整個人撐在溫甜上方,黑眸擔憂,“覺得頭疼嗎?”
“不疼,”溫甜眨了眨眼,目光溫潤,藏著江寒看不懂的晶瑩和通透,笑了笑說,“我沒忘。”
“江寒,我什麼都沒忘。”
夢裡的一切歷歷在目,他甚至還能清晰地記起那段十分突兀的,他叫江寒哥哥的場景。
江寒哥哥?
溫甜想起夢裡年少的江寒,心臟像沸騰的岩漿,滾燙地翻騰起來。
他伸出纖長的手指,像面對一件易碎的藝術品一樣,指尖輕輕地落在江寒同樣蒼白冰冷的臉上。
“……江寒,”懷著萬分之一的不可置信,溫甜眉心擰緊,驚疑不定的溼意從眼底氤氳而起,“我們……以前認識?”
江寒喉結滾了滾,眸底露出同樣的茫然。
他不記得。
他根本不記得生命裡出現過“溫甜”這麼一個人。
但他只迷茫了一瞬,漆黑的眉眼立刻變地堅定而清晰,“嗯,我們以前肯定認識。”
溫甜瞳孔震顫,定定地凝視著江寒的眼睛。
江寒的神情明明是不記得,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那麼堅定。
可江寒寧願不相信記憶,也願意相信他。
就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信徒,依然義無反顧地堅信自己的信仰。
——而他就是那個信仰。
溫甜微微張開唇瓣,不可置信地深深凝視著江寒的眼睛,心跳驟然空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