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手臂吊著繃帶的江寒疲憊地從車上下來。
溫甜的心跳越發急促。
江寒似有所感,忽然抬頭看過來。
院門的籬笆牆上亮著一盞燈,山野唯一,宛如黑海里的明亮燈塔。
是溫甜懷著莫名的期待故意留下的。
江寒就站在那盞燈的光暈裡,認真地凝視著他,狹長眼眸微微一彎。
那一瞬間,溫甜眼眶發熱,忽然有種衝上去抱一抱他的衝動。
溫甜確實也衝過去了。
不管不顧地,迎著風,雀躍而急促地跑到門口,推開纏繞著紫藤花的柵欄門,仰臉迎上江寒深沉的目光。
微光落在他清淺的眼瞳裡,閃閃發光。
“……你,”溫甜緊張地舔了舔唇瓣,目光落在江寒打著石膏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問,“疼嗎?”
江寒挑了挑眉,瞳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疼死了,”江寒笑了起來,“醫生說傷到筋了,至少要養一個月。”
溫甜:…………
溫甜的愧疚心瞬間猶如被水汽不斷頂撞的茶壺蓋,簡直要從心臟裡溢位來了。
“能讓我上去喝杯水嗎,”江寒抿了抿唇,露出被人遺棄的大狗似的眼神,“疼死了,真的,沒打麻藥。”
溫甜招架不住那樣的眼神,側身讓開,磕磕巴巴地說,“吃飯了嗎,家裡還有菜,我給你做。”
“嗯,餓死了。”江寒笑著說。
司機很有眼色,立刻打過招呼離開,讓江寒有需要再聯絡他。
溫甜眼皮跳了跳,覺得哪裡怪怪的。
崽崽們在二樓睡覺,溫甜就在一樓廚房炒了幾道菜,和米飯一起端給江寒。
江寒確實餓狠了,吃的很急很快,因為只有一隻手,就將菜和飯拌成一團,用勺子舀著,大口大口連吃了兩碗,才稍稍舒服了一點。
但就算吃的很急,舉止之間還是透著說不出的優雅和矜貴。
溫甜搬了把小椅子,單手撐著臉,坐在對面看他吃飯,片刻之後,單手託臉變成雙手託臉,眼睛跟著江寒的勺子起起落落。
片刻之後,江寒優雅地用紙巾擦了擦嘴角,主動交代,“我已經派人將林輕送回京北
了。”
江寒眼底露出愉悅的笑,“溫老師這次幫了我大忙。”
“什麼忙?”溫甜收住心虛亂轉的目光,收拾桌上的碗筷,好奇地問。
“嗯,”江寒靠進沙發裡,眸光帶笑,“我想擺脫林輕,但一直沒找到辦法。”
“哦哦,”溫甜懵懵地眨了眨眼,“……啊?”
擺脫林輕?
江寒彎了彎眼睛,清冷的聲線放軟,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我並不喜歡他。”
溫甜瞳孔猛地一縮,“……不不不不喜歡?”
啊?主角攻不喜歡主角受?那整本書的核心支架不就崩了嗎?
溫甜心裡兵荒馬亂,剛摞好的碗筷嘩啦啦碎了一地。
江寒急忙抓住他的手,“沒事吧。”
溫甜手指修長,骨節勻稱分明,關節裡側有薄薄的繭,並沒有想象中的軟,意外地很有力量感。
情況很亂,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十指相扣。
溫甜本能地用力抓住江寒,好險才沒有摔倒下去。
“……謝謝,”溫甜臉上一熱,單腳跳出碎片區域,抽回自己的手,發愁地揉了揉臉,“別把孩子們吵醒。”
溫甜急忙去找掃把,背影匆亂無比。
江寒遺憾地握了握空了的掌心。
溫甜前腳剛走,樓梯口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宋知念一手牽著宋知念,一手拎著自己的兔子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