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上一個暴風雪了,”牧雲楚爬上床,和寧斐並排坐著,“大羽因為我的任性差點兒丟了命,結果就是整個部落都吃上了好吃的,只有我倆眼巴巴的瞅著,饞的不行。”
寧斐揉了揉太陽穴,道:“嗯,我故意的。”
“我知道,”牧雲楚笑道:“所以我想,人生艱難啊,再牛逼的獸人都抵不過大自然的厲害,所以等大羽回來,我就要和他結為伴侶,能過幾年算幾年,過不下去再說。”
寧斐不吭聲。
“小白說了,雖然感覺大黑之前總是對他不好,可是大黑走了他反而發現了大黑的好。這算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其實大黑也不錯,就是那張嘴太不會說話了。”
寧斐抬頭看他。
“阿徵那麼喜歡你,所以他絕對會回來的,你不用擔心啦。”牧雲楚又道。
寧斐嘆了口氣,“你知道不知道,你特別不會安慰人?”
牧雲楚揉了揉眼睛,“這樣的嗎?啊……我只想找個人說說話。這暴風雪下的,太瘮得慌了。”
兩個人又安靜下來,聽著外面暴雪的聲音,無聲的嘆氣。
“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跟他一起出去,死也要死在一起,省的留在家裡擔心。”牧雲楚喃喃道:“太煎熬了。”
是啊,太煎熬了,如果能有電話該多好?或者飛機,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都可以。能讓他一下子就知道寧徵他們的動向,或者很快就能到達寧徵身邊。如今他一閉眼,眼前就都是血粼粼的畫面,睡都睡不好。
已經多久不會這樣了?
他記得自己剛來的時候還會夢見戰友,但是很快夢裡的戰友就都笑著離開了。如今他又開始做夢,夢裡全部都是寧徵染血的臉……
他不是沒想過要出去找,可是要去哪裡找?怎麼找?萬一自己前腳剛離開後腳他們回來了該怎麼辦?
隔壁發出了希希索索的聲音,小金雕們醒了。
牧雲楚下了炕回到自己的房間,摸了摸小金雕毛絨絨的腦袋。大羽剛走的時候小金雕還不會飛,如今已經能飛很高了,有的時候還能抓得住兔子呢!
暴風雪肆虐了三天,終於停了,陽光重新鋪撒在人世間,在積雪上留下了一層碎金。
獸人們開始整理那些被風吹倒的籬笆,房頂上的積雪和被吹了一地的枯枝。他們臉上都喜氣洋洋的,為自己能在這種天氣中存活下來而感到開心。
這時候,天邊出現了幾隻巨大的鳥,轉瞬之間就飛到了部落上空。
“大黑?”小白驚喜的跑出院子抬頭看,等那幾只兀鷲落了下來,他才皺起眉頭。雖然很多獸人的原型一模一樣,但是身上的氣味卻完全不同。
這群兀鷲裡面,沒有一個是大黑。
其中一隻兀鷲拍了拍翅膀,往前走了幾步,問道:“誰是寧斐?”這是個非常好聽的女聲,帶著一股御姐的氣息。
“我是,你們是大黑的朋友?”寧斐拍掉手上的殘雪走到跟前,“大黑讓你們來傳訊息嗎?”
御姐笑了聲,她歪著頭看著寧斐道:“沒想到黑嘴裡的那個很厲害的獸人竟然是一隻猞猁。我們不算是朋友,但是也有幾面之緣。他現在沒辦法離開,讓我們帶你過去一趟。”
寧斐皺了皺眉,“帶我過去?去哪裡?你們……有帶信來嗎?”不是他不相信這些獸人,只是關心則亂,萬一這群獸人逗著她玩怎麼辦?
御姐在翅膀下面啄了幾口,啄出來一隻竹筒,丟在寧斐面前,“喏,就是這個。”
寧斐撿起竹筒開啟,抽出了裡面的一塊樹皮。樹皮上寫著他們遇到一些麻煩,可能要晚一點兒回去了,現在能送信的就只有大黑的朋友兀鷲,於是讓他們幫忙送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