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膳一向清淡,以謝慈口味為主。謝慈今日難得胃口很好,比平日裡吃得多了些。
用過早膳,謝無度要去上朝。至於謝慈,她今日裝扮得這樣精緻,自然不能只悶在府裡,令人套了馬車,出府逛玩,又命人去田府遞訊息,邀請田杏桃出來玩。
因上次蕭羽風的事,如今她出門除了一堆丫鬟婆子,還跟著五六個侍衛,護衛她的安全。因此她一出門,華貴的馬車與一堆隨侍的人,好大的排場。
一至大街上,周遭路人時不時駐足回望。
謝慈見他們頻頻望向自己,不由喜上眉梢,唇角笑意難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然要叫旁人看看,不止要叫他人看,還要叫他人看痴才好。
她的馬車一路沿著長街行過,沿途的商販與行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得愣住,更是有些人一路追著她的馬車後面。馬車最後停在盛安城最大的茶樓前,謝慈踩著腳凳下馬車,儀態萬方,一身衣裙晃眼。
茶樓中也不時有人探頭出來看發生什麼事,見是謝慈,有些感慨:“這位謝姑娘美則美矣,可惜脾氣太差了,聽聞她還會動手,我可不會娶這樣的女子。”
這話在謝慈踏進茶樓時,剛好傳進她耳朵。
謝慈腳步一頓,朝那說話之人的方向看去。她杏眼環顧一圈,最後定格在那還興致沖沖點評的人身上,仔細打量。
頭髮略顯稀疏,頭頂瞧著似乎有禿頂之勢;一雙眼不知是睜著還是閉著,因為太小了,也分不清楚;嘴巴大而難看,嘴下還有一顆痦子。臉型方圓,肥肉隨著說話時的動作而抖動,至於身材嘛,似乎還沒她高。
謝慈哽住片刻。
見謝慈停住腳步,堂中眾人朝她看來,那說話之人意識到不對,終於停住話音,朝他們望向的方向看來。
背後說人壞話被當事人撞個正著,按理說有些羞恥心的人都會覺得羞愧難當。但那人十分坦然,甚至有幾分沾沾自喜,他竟覺得,這謝慈如此看著他,該不會是對他有什麼意思吧?
他端正坐好,以為自己玉樹臨風一般,理了理自己略顯稀疏的頭髮。
謝慈別過眼,再次哽住。
她緩緩開口:“我真誠地問一個問題,你家中可有鏡子?”
那人被謝慈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一愣,這跟他家裡有沒有鏡子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她是想問,他家裡有沒有鏡子,能給她照?她想嫁給他?
“鏡子麼,自然是有的。有許多。”他方才雖說如果是他,可不會娶這樣的女子,但此刻麼,有些改了主意。如果謝慈硬要嫁給他,他也不是不能將就接受。
謝慈點了點頭:“哦——那你為何不照照你家的許多鏡子,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模樣?”
她嗤地一笑,眼中的嫌惡盡數顯現,姿態高傲:“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編排本姑娘。就是全世界的郎君都死光了,你也不配給本姑娘提鞋。晦氣。”
她說罷,提著裙角上二樓雅間。
只餘下一堂鬨笑。
那人終於聽懂了謝慈的意思,原來是在罵他,他漲紅了臉,不服氣道:“她……她這樣的女子,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眾人看了場熱鬧,沒人理會他的話,很快又各自與各自的親友喝茶閒談。那人待在原地,坐立不安,很快尋了個由頭走了。
謝慈進了雅間,在一旁的竹榻上坐下,田杏桃慢她一步而來。
田杏桃方才在樓下聽說了謝慈的事蹟,有些羞澀地笑道:“謝姑娘,你可真厲害。”
倘若是她被人如此說,估計只敢低著頭桃之夭夭,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謝慈輕哼一聲:“他本就沒道理,有何不敢反駁的?”即便是遇上有道理的,謝慈也不見得就要和人家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