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府裡的一切自然都該聽她的。
她說罷,確實沒人敢動。
謝無度輕笑了聲,微抬了抬手,召來青闌:“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讓青闌來了。阿孃,你也知道,青闌他是習武之人,手上沒輕沒重的,要是不小心打壞了您的寶貝女兒……”
“你!”蕭清漪怒目而視,正屋裡氣氛劍拔弩張,“來人,攔住他。”
謝無度仿若未聞,叫常寧帶人把長公主府的人紛紛擋在一側,連同蕭清漪一起。常寧將蕭清漪按在圈椅上,低聲道了句得罪。
青闌將謝迎幸帶至庭中,叫人將她按在春凳上。謝迎幸再怎麼樣也只是個柔弱女子,哪裡拗得過青闌的力氣,幾乎是被拖拽下去。她本就受了傷,場面看起來愈發殘忍。
“阿孃,救我……阿孃……”謝迎幸一個勁兒向蕭清漪呼救。
可蕭清漪被常寧按住,動彈不得,門口有謝無度的人把守著,外頭的人進不來,院內的人也都被謝無度的人壓制,毫無辦法。蕭清漪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板子落在謝迎幸身上,謝迎幸疼得慘叫,聲音淒厲。
蕭清漪憤怒中帶著不忍,斥責謝無度:“謝無度!你別忘了,我還是你母親!”
謝無度命人搬了兩把太師椅擱在門廊下,蕭清漪與他各坐一把。他淺淺嘗了口茶水,看向蕭清漪道:“阿孃,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倘若我不用家法,阿孃……”
他話只說一半,是警告,也是威脅。
如果她不受家法,他還有私刑。他的私刑,可不是杖十八這麼簡單。
蕭清漪抓住太師椅扶手,用了狠力,咬牙切齒。她在這一刻,甚至悔恨自己為什麼要生下他來?
她早應該在發現有孕的時候,便將他墮掉。但是,她那時滿懷希冀,想著這是她與謝郎的 嬌生慣養
謝無度拉著謝慈從滄渺院離開,院中各種兵荒馬亂、人聲嘈雜,彷彿都與他們無關。院子裡的境況是一幅畫,他們離開的背影是另一幅畫,兩幅畫交疊在一起,風格迥異,格格不入。
和煦的春風吹在臉上,溫暖中又帶了些未散的冷意。謝慈吸了吸鼻子,問謝無度:“去哪兒啊?”
他說,她是他的人,去哪兒他說了算,那現在,去哪兒呢?鬧成這樣,蕭清漪方才都明擺著要袒護謝迎幸,哪怕如今真相大白,謝慈也不想在這兒再待下去了,她心寒。
可是除了長公主府,她還能去哪兒呢?
這裡也是謝無度的家。
謝慈又吸鼻子,聽見謝無度說話,有些無奈的語:“去睡覺,我已三天沒閤眼,待會兒還要進宮一趟,向皇上覆命。”
謝無度此次出去,是正兒八經領了皇命,前往承州整頓吏治。他返程之前,已經給皇帝上過摺子,皇帝知道他要回來。他回來時人馬浩浩蕩蕩從盛安城門經過,訊息恐怕早就傳遍城中。
謝慈微怔,她看得出他許久沒睡,一身憔悴,有些心疼,便決定不再追問那些有的沒的,只等他先好好休息。
她被謝無度拉著,回他的霽雪堂。
霽雪堂中一切如舊,只是寢間裡有些許輕微的變化,旁人或許察覺不到,可謝無度看得出來。謝慈解釋:“前些日子,我在你這兒睡過一夜。”
幼時她常來霽雪堂尋謝無度玩耍,玩累了,便在他這兒歇下。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隨著年紀漸長,謝慈也明白男女有別,甚少再在這兒過夜。
謝無度嗯了聲,並不放在心上。他這兒她自然是想來便來,無需多言。
霽雪堂沉寂已久,今日主人終於迴歸,終於添幾分熱鬧。婢女們早在謝無度踏進府門時便著手將霽雪堂上下收拾一番,方才在滄渺院的功夫,如今霽雪堂中一切都已經準備好。
被褥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