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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昊在講他的上班恐怖故事時順口提到過一件難以避免的事,那就是隨著年齡增長,和同齡人之間的對比。
我工作兩年半,有的同學即將碩士畢業,有的朋友跳槽漲薪開始準備婚禮,還有和我差不多大的親戚完成了職場生涯中的和各個事業單位的崗位名單,我掰著手指頭數日子:“這兩天國考,再有一二十天考研……我上了兩年多的班有了一點點積蓄,至少現在不會給我爸媽造成負擔,你說……我可不可以開始考慮這些?”
“可以啊,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我個人認為公務員不太適合,梳理人際關係會比做技術工作更心累,而鋪墊不好人際關係就少一點晉升機會。不過一日為科員終身為科員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資歷起來後,‘萬元戶’是有希望的。”司昊不再小心翼翼怕碰碎我的玻璃心,詼諧又中肯地幫我分析,“考研也行,經濟這部分有我在,你不必擔心。既然不喜歡做學術,專業方向就得多多考慮就業前景,有什麼想法嗎?”
“生物資訊學你覺得怎麼樣?基於大資料分析以後會不會香一點……”我把電腦螢幕合上,裹著司昊的衣服跌躺在床上,拖長聲音,“唉——我不知道嘛——瞎想——”
“你要是這樣跟我撒嬌的話,”司昊笑笑,“那你知道我肯定會說,沒關係,不著急,慢慢考慮,我又不是養不起你——真心話。”
我拽拽耳朵,雖然不好意思,但也想讓司昊知道:“司老師,你真的讓我少了很多後顧之憂,如果只有我自己,很多選擇我都不敢輕易下決定,最終結局很可能是無限拖延、不了了之,然後這輩子就平平無奇地過去了。”
“你明天回來吧?你怎麼明天才回來啊?”我不想在不能和司昊面對面時多談沉重話題,就嘟囔,“家裡怎麼這麼冷——真心話,我想你啦……”
“我也很想你。還好明天能趕回來給你過生日,”司昊說,“今晚陪你到零點?還是說要早點睡覺?”
“二十五歲還等零點,也不是什麼小孩兒。”我撇撇嘴,覺得司昊不在身邊,生日就不像節日,只是普通一天,“明天還要上班,誰熬夜誰傻。”
“說誰傻呢,我可能得熬夜啊。”司昊抓住我的話調侃我,“二十五不算小孩兒?誰說的。雲老師,我倒是覺得我們永遠都在成為大人的路上,所以我們永遠都能去做選擇、永遠都不晚。”
我躺在蓬鬆柔軟的枕頭上,心情忽然放鬆了。
我的人生在芸芸眾生裡,平凡是底色,與司昊相遇是幸運的點睛之筆,畫出一筆燦爛的可能性。
第二天週五,是我的二十五歲生日。
在我出發去上班的時候,司昊也踏上返程。
我的心情稱得上是不錯,但我人設真就屹立不倒,倒黴才是我的常態。
我原以為,校招結束後我和人事部的黃梅婷將不會有太多交集,除非是我需要找她辦理離職手續。可我不找她,她卻先找上了我們。
上午九點多,在實驗間隙時,我從實驗室出來喝水,發現小會議室的門關著,我路過往裡瞄了一眼,發現黃梅婷正在和梁一晴談話。
這種情況比較少見,我還當是為了部門收新實習生的事情。結果毛康一把拉住我,一臉菜色悄悄跟我說:“年底了,人事也有自己的kpi,挨著挨著找我們約談呢,一對一!聽說人事這個禮拜的主要任務就是約談,研發昨天剛談完,今天就輪到我們。”
我從毛康的話裡聽出一絲緊迫感,就問:“聊什麼啊?最近正招新,不至於裁員吧?”
毛康神色凝重:“那倒沒有。據說是績效制度有更改吧,反正不是什麼好事……你看,一晴那邊結束了,她臉色也不咋好。”
話音剛落,梁一晴就推開會議室的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