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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仰頭喝礦泉水的我立馬笑噴,不只是我,大家都被毛康那苦大仇深的樣子給逗樂了。
只有司昊伸手拍了拍我的背,又叫我慢點。
想必我在司昊心目中,已經是一個吃飯狼吞虎嚥、喝水也不省心的倒黴熊孩子。
許是時機正好,我趁此機會破罐破摔,向司昊抒發了一下我壓抑許久的內心想法,仰天長嘆:“……司老師,我怎麼總是在您面前露怯呢,我平時不這樣的。”
“是嗎,”司昊又笑,“那你平時什麼樣?”
我挽尊道:“平時還是很機靈的。”
司昊就專注盯著我的臉看了許久,久到我都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他才用他那種逗小孩兒專用的正經語氣,道:“好,很機靈,我看得出來。”
我:“唉!”
這明顯是沒看出來嘛!
“你們倆玩兒吧”
化悲憤為力量,我爬山爬得非常得勁兒。
爬山看體力,每個人身體素質不同,我們八人小隊一起上山,最終也分為了一前一後兩個梯隊。
毛康此人幾乎滿足人們對技術宅人員的所有刻板印象,沒爬多一會兒就不行了,嚷嚷著要去坐纜車,還揚言會在勝利的彼岸等待我們,結果被梁一晴一頓嘲諷,男性自尊心作祟,又咬咬牙決定要自己爬了。
於是毛康、梁一晴、白霜和張薪就落在後面。
而司昊果然如我所料,一路如履平地,看得出經常鍛鍊,狠狠把毛康比了下去。
司昊、陳禮、我,還有精力十分旺盛的任娜,我們四人便領先。
司昊和陳禮同屬一個部門,在聊一些我和任娜不清楚的專案,並且他們很有風度地讓任娜走前面,沒刻意帶速度,一路就比較悠閒。
山道狹窄,偶爾還會遇到逆行而下的人,不便多人並排而行,我就和任娜一起打頭。
……雖然我也很想和司昊聊天,只能看等會兒有沒有機會了。
空山新雨自然令人心曠神怡,遺憾的是,臨近週末,遊客很多,絕稱不上“空山”,甚至人群中有不少五十出頭的中老年,我不由羨慕起這些享受退休生活的人。
但好在確實是“新雨後”,空氣中混雜著溼潤的草木氣息,哪怕帶點清冽涼意,也讓我舒適得忘卻塵囂。
不過雨後山道沒那麼好走,常有泥濘,任娜穿了雙板鞋來,一不小心就出溜一下打了滑——這個傢伙第一反應居然是護住掛在胸前的相機,而後才想起來騰出手扶了扶山壁。
“你看著點兒,相機值錢還是命值錢。”我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她的手肘,又哭笑不得,“這段路又溼又陡,我剛看前面就有人摔了,能不能小點兒心。”
任娜毫不忸怩在我手上借力,站穩了就鬆開:“差點人財兩空,好險好險。”
我一邊數落她不穿運動鞋,一邊聊著天繼續帶她往上走,時不時給她搭把手。結果怎麼著,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我稍不注意就踏上一塊長了青苔的石階一腳踩滑,當即就覺得完蛋了——
一隻手掌有力地托住我後腰,護住我沒讓我真仰倒下去,司昊淡淡道:“看路,少說話,等會兒你們一摔摔兩個。”
我窘迫地回頭,直直對上司昊略沉的眼神,驀地怵了怵,才訥訥道了謝。
……感覺自己像個收到嚴厲家長警告的熊孩。
好不容易過了這截路,棧道也稍微寬闊一點,任娜就徹底鬆開我,又灌了好幾口水下肚,完了對我空瓶子一搖:“我懷疑我水怪投胎……雲天兒,你還有水沒,倒給我點兒。”
“有,你少喝點吧,廁所還在很上面。”我提醒她,但還是把我的礦泉水拿出來,瓶口懸對瓶口,正要小心倒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