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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注意司昊之後有沒有再動那個杯子,只覺得腦中霎時轟鳴,某種情緒呼之欲出在我耳邊叫囂起來。
酒過三巡,多喝不益。
岑老闆率先起身:“你們接著玩,我下去泡會兒。”
司昊出乎意料沒有留下來照應眾人,居然 “你不用去陪她嗎”
我第一次直面自己的佔有慾,它的物件不是一件喜愛的物品,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無法被佔有的男人。
我的心跳幾乎紊亂。
為什麼連同事都開我和任娜的玩笑,我卻能坦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彆扭?
為什麼我跟任娜合拍、性格相投,卻沒有一星半點和她突破關係的想法?
——我很不想承認,但這不就是閨蜜組嗎!
我原以為我只是至今沒有遇到合適的女孩,但我……真的是隻喜歡男人。
青春期,春夢中一晃而過的、骨節分明的勁瘦手指;
少年時候,親近的好友同樣親近別人時心中隱約閃過的一絲不悅;
大學,無條件給師兄任勞任怨幫忙……
原來都是我如此遲鈍又下意識不敢面對的青澀情愫。
而現在,那些稚嫩到沒來得及成長、不足以佔據我注意力的情感和心緒,毫無徵兆為了一個人而茁壯蓬勃,強勢、來勢洶洶、不容忽視地擠佔我的胸腔,又消耗我的心神,讓我感覺這樣亢奮,又這樣疲憊。
早在意識到司昊能全然牽動我的情緒時,我就應該弄懂了,我今天下午的生氣和委屈是因何而起。
司昊。
我喜歡司昊。
他的個人魅力、他的能力、他的包容和照顧、他的成熟和犀利、他的外貌和聲音,甚至是他讓我感到迷茫和陌生的私下面孔……全部全部都吸引我,每一樣每一樣都符合我的口味。
我怔怔抬眼去看司昊的背影。
他仍背對我,沒有把整個上身都泡進池子裡,一條手臂舒展地擱在岸沿,另一手抬起來,把額前頭髮向後耙梳。
岑老闆卻趴在岸邊,抬頭去看司昊的臉,又伸手,似乎就要觸碰到司昊的喉結。
我的嫉妒還未退潮,憤怒又將我席捲。
司昊的喉結就像小盒山峰頂的那塊石碑,好像誰先佔領那裡、先在那裡留下印記,誰就能像征服高山一樣先征服這個人。
我不管不顧地起身,三下五除二脫了外套和浴袍,扔下一句“我也下去了”,而後徑直朝司昊和岑老闆走去。
岑老闆先注意到我,我猜他應該是跟司昊說我過來了,司昊才回過頭。
我沉著一張臉走到司昊另一側,司昊面上微微一愣,然後便抬起他擱在岸沿的手,把手掌遞給我:“怎麼了?有點滑,下來小心。”
我敏感地注意到司昊在我面前又收斂了他的鋒利。
我忽然不願意他這樣,待我像個只需要關照而激不起其他感覺的小孩子。
我俯身握住了他的手,坐在岸上伸腳探進水裡,不經意蹭過他腰胯,才慢慢坐進池子。
我感受到他的肌肉有一瞬間的緊繃,這種反應讓我驟然萌生得逞似的快意。
可當我坐下來,陷入安靜而微妙的氣氛時,我又怯場了。
岑老闆趴在岸邊,他把長髮挽起,肩頸修長,裸露的後背白皙細膩,我沒有心思欣賞美人,反倒煩躁極了,如果司昊喜歡他這種型別——膽大直白性感,那我或許連機會都沒有。
岑老闆問:“司昊,抽菸嗎?”
司昊不經意瞥過我,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