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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司昊的初印象太好——主要是套了層粉光閃閃的人民幣濾鏡,我忽然就有些不理解,司老師創造了那麼厚利的業績,怎麼就不算公司的傑出貢獻者呢,嗯?怎麼不算呢?怎麼就只配和我這個小嘍囉一起抽到四等獎呢?
同臺有五個人,兩個不認識。除了司昊,我還認識黃銳,研發的,那人的年紀也三十啷噹歲吧,和司昊同齡,但黃銳給我的印象就和司昊截然相反。
我曾倒黴協助黃銳做過一次方案,按我片面看法和感受,他是個喜歡推卸責任的人,合作期間總是聽他抱怨別人這裡不好那裡不對,遇到異常讓他幫忙給個建議,資料拖拖拉拉很久才看,去催還要陰陽怪氣。
我更是不悅,司老師怎麼能和他一起抽到四等獎呢!
司昊正示意別人先往中央站,“別人”中也包括我。
“不用,司老師您往中間吧。”我連忙說。
司昊笑了笑,不再推辭,其餘二人也給他讓位,讓他站在正中間。
黃銳嬉皮笑臉跟上去:“就是,司老師這麼大高個兒,肯定得站中間,一會兒照相才和諧……”
他話音未落,我一個箭步,跨越他,挺直腰板站在了司昊身邊。
黃銳笑意一僵,但別人都站好,他也不便再調整。
公司在發工資上摳門小氣,在做場面時又財大氣粗,不僅請了表演團隊,還有專門的禮儀,清一色的姐姐。感覺老闆階層那幾個中年大叔就喜歡看美女,我作為一個男的都覺得他們怪油膩的。
頒完獎,我們五人在行政的安排下,需要合照一張。
臺上所有人的樣貌都不如司昊那樣出眾好看,當然我也是,於是我儘量主打一個大方得體,看向鏡頭時並不忸怩。
就在相片即將定格時,司昊像完全不在意鏡頭,微微朝我偏頭,帶著一點親切笑意的聲音猝不及防鑽進我耳朵:“雲天?我們又遇上了。之後的專案還請多多費心,新年快樂。”
我一激靈,傻乎乎支吾兩聲,頓時從容不再,忸怩極了。
不怪我不自在,跟又優秀又不熟還比我大很多的人交流,壓力真的很大。
準備下臺時,我想起剛才蹩腳生澀的回應愈發尷尬,人一緊張,腦子一熱,就想找補兩句,壓根沒注意自己站在臺階上這件事,當場就像早晨的向日葵一樣猛一回頭:“司……”
砰地,我腦門直直撞在司昊胸口,像在演什麼俗套拙劣的偶像劇情。
“小心,”司昊驚了驚,但很快抬手扶住我胳膊,又示意我繼續往下走,“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對不起司老師。”我慌亂道。
怎麼沒當場撞死!
殺我他媽的不必社死刀啊!
司昊沒有怪我突然停下,一直扶著我“落地”,才鬆開托住我胳膊肘的手。他把我帶到一邊,並不著急入席,而是一手提著四等獎的電飯煲,低頭垂眸問我:“剛才想說什麼?”
剛、剛才?
老天爺又給了我一次修復形象的機會,我卻越描越黑:“我就想說,那個,我以為司老師您會抽到更好一些的獎品呢……哈哈……”
我乾笑著,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平時小嘴兒叭叭的,現在怎麼吐不出象牙了呢。
司昊可能以為我有什麼重要的事迫不及待要請示他——甚至都等不到下完那個臺階。
聽我說完一句廢話就沒了下文,他意外一瞬,我都以為他要扔給我一句就這?
但不得不說他涵養頗好,不僅沒嫌我扯淡,還對我溫和一笑:“我運氣不大好,原本以為今年會是抽獎絕緣體,收穫電飯煲能算是意外之喜了……應該是借你吉言吧。”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