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坂美琴雙手撐在地面上,看著身下雙眼緊閉的少年。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絕望。
不同於無力拯救妹妹時的絕望。
此時,她心中的絕望,叫做空虛。
如同靈魂被抽乾的極端空洞感傳遍全身,如果不是雙手撐在地面上,她絕對會倒在地上。
從來沒有哪一刻,她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少年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是如此的重!
重到沒有了少年,她的思想或許會跟著飄向某個未知世界的程度。
她寧願此刻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也不願看到少年雙目緊閉的蒼白麵孔。
和少年相處的點點滴滴,一幕幕劃過她的腦海。
大橋上,將自己打暈前那個蕭瑟的背影。
發表完人渣宣言後,依靠在牆角自暴自棄的落寞少年。
第一天知道少年失憶時,病床上少年安穩的睡顏。
認真的大吼著遇到自己之前就喜歡自己這種一看就像是謊言的嚴肅面孔。
剛剛,不要臉的說著是自己男人的猙獰表情。
以及,她最常見的,少年一本正經的調戲完自己後的偷笑,一一劃過御坂美琴的腦海。
這些,再也看不見了嗎?
淚水順著御坂美琴的臉頰,一滴滴的打在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少年的臉上。
睜開眼……
你睜開眼啊!混蛋!
求你……求你再睜開眼看看我,再看看我……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我現在就在你眼前,你睜開眼啊!
不要……不要就這樣丟下我……
我可以很聽話,可以不再任性,可以隨你捉弄,只要……
只要你能醒過來,隨便你怎麼樣都好……
我只要,你能夠醒過來!
“嘖!煩死了!你再哭哭啼啼的,這混蛋都要被你咒死了!”
身旁響起的,白髮少年煩躁的話語,令御坂美琴一愣。
……她的身體僵在原地,不敢確定剛剛聽到的話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我說,你就不能打電話叫急救車來嗎?一直哭有個毛用啊!”
“欸?”
終於確定不是自己聽錯的御坂美琴,抬起頭驚訝的望著一方通行。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一方通行的手掌按在身下少年的胸口。
之前,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髮少年身上,並沒有在意一方通行的行動。
腦中瞬間閃過一方通行的能力,御坂美琴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是說,他、他沒……”聲音在顫抖,御坂美琴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結果,再次落入絕望的深淵,甚至連確定的話都不敢問出來。
“不相信不會自己試一下嗎!真是,一群無可救藥的笨蛋!”
……
御坂美琴猶豫著,抬起自己的手掌,緩緩地,以微顫的手指靠向井上英華的鼻息。
試了好一會兒,終於確定手指感受到的熱氣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剛剛由於驚訝而停止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沒死!
真的沒死!
她高興的無以復加,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嘩嘩淌下,她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悅和慶幸。
“喂!別磨磨蹭蹭的,不想讓這傢伙死掉就快點叫急救車!”
一方通行焦躁的催促再次響起,如果不是出門太匆忙,他沒來得及帶手機,此刻絕對不會幹等著似乎傻掉了的御坂美琴。
“啊!哦!好!我馬上打電話!”
高興的忘記了當前情況的御坂美琴,聽到一方通行的話,立馬回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