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個蒙古人呢?”
“混亂中跑了!”
“跑了!”
“他長什麼模樣?”
“身高九尺,面板介於古銅與黝黑之間,穿的一件蒙古袍服。”
“什麼眼神!”
“紅綠雜色,白色交領露在外面。”
都指揮使手裡繡舂刀細細顫抖著,“再問你一遍,是銀袍還是白袍?!”
“普通白袍。”
“這不可能!”
都指揮使紅著眼睛,怒氣在胸膛裡翻滾著,像一鍋煮沸開水,“白袍是喪服,銀袍才是蒙古茂明安部貴族標誌!”
“不,普通白袍上有條銀色好像什麼皮毛。”
“銀狐皮毛還是水貂毛!?”
“我不清楚!”
都指揮使從上到下斜乜煦江一眼,從鼻孔裡哼出來股熱氣,
“我知道了!你殺蒙古狼兵殺紅了眼,突然瞥見僉使沒有跟大家一塊走,心裡犯嘀咕,誤把僉使大人當成蒙古人派來奸細……”
煦江臉蹭下紅成一片,耳根一陣陣灼熱,正想解釋,
“可僉使其實是想要……”
都指揮使把紫葡萄瑪瑙拎出來,“他怕你們和他均分財寶,把無意間找到的,這串瑪瑙事先藏好,看到你們動身走,才想把瑪瑙拿上,”
“沒想到,你把他當成奸細!”
煦江囁喏著,“僉使大人要能當初,把這件事說明白,我不會把他當奸細,更不會跟他分寶藏!”
都指揮使斜乜著,“為什麼?!”
煦江深深吸口氣,白虹劍從手裡丟到地上,桄榔!
都指揮使臉色難看。“你連我也信不過!”
“是的,我本後山採藥人,誤到前堂來做客。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談不上信任。”
“現在為何……”
“我誤殺都指揮僉使大人,現在又要誤殺都指揮使大人,漢地沒有我容身處,在土木堡曾連斬也先麾下幾員驍將,到處都無法容身地!”
都指揮使瞪著煦江,俯身撿起地上蒙古馬刀,向自己左肩上猛劈下去,一道深深血痕出現,
血珠從下面漫溢上來,把蒙古馬刀寖泡,若無其事,皺緊眉頭把蒙古馬刀丟在地上,“你可以走了!”
煦江眼眶溼潤,“請等等,給我也來上一刀!”
“為何!?”
“都指揮使大人,制度需要有人佐證,你給我來一刀,我們相互佐證吧!”
“你這人也挺有意思啊!”
拾起丟在地上刀,向煦江右肩上揮刀……
等著外面幾名錦衣衛,手遮涼棚,目光跟隨滾滾塵土,一直來到肯特山腳下
焦急跺腳,“都指揮使大人,這麼長時間不出來,我們怎麼辦?”
“按大明律,上級陣亡或被俘,親衛斬首!”
“可還有上級投敵,下級或身邊人跑回來報告,官升一級。”
“這也是大明律!”
“在場弟兄只要有一個走路風聲,我們都得掉腦袋,他官升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