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盒豬食。”
八皇子話音剛落,周遭便此起彼伏響起一片嘲笑聲。更有人介面道,“糙米白菜,可不就是喂牲畜的東西麼。不過我偶然聽下人提起過,質量稍差些的糙米白菜有些牲畜都是不吃的呢,如此咱們九弟豈不吃的連牲畜都不如了?”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母親也只是個奴婢出生,往昔怕是有時候連這糙米都是吃不上的。九弟子隨母賤,想來也早已習慣如此了。”
“可不就是賤麼。聽說那梅氏到死連封號都沒賜下一個,屍身更是草草裹了扔進亂葬崗去任由野狗啃食,嘖嘖嘖”
伴隨著陣陣歡笑,一群人兀自探討起了梅氏生平種種,孩童的拳頭也隨之越攥越緊,眼前閃過一幕幕自己與母親在狹小的偏殿裡苟且生存的畫面。
兄長們的排斥嘲諷,宮裡奴才的陽奉陰違,被後宮娘娘的寵物追咬後母親低聲下氣的哀求
這卑微悽慘的日子從未停歇過。
後來母親死了……
這些人卻並沒有因此放過他,反倒變本加厲。
寒月裡被毀掉的衣衫,騎射課發狂的馬匹,格鬥時斷裂的佩劍
樁樁件件,從未停止。
手掌裡尚未癒合的傷口在大力的攥緊下再次裂開,鮮血順著紋路從手心浸了出來,孩童卻像是毫無知覺般不為所動。
聽著耳邊越發過分的吵嚷聲,孩童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他下意識摸了摸藏在腰間的匕首,心裡止不住的想,或許殺了面前的這些人,便再沒了這嘈雜,以後就能徹底解脫了。再也沒人敢欺辱嘲諷他,只要將這些人全殺了,他就能安安靜靜的下去陪著母親了。
可這心念剛剛一動,又很快被他壓制了下去。
還不行,他不能死,不能因為這些人輕易死去。他要為母親報仇,也要為自己報仇。這群人如此欺辱他不就巴不得他死去麼。他偏不,他就要好好活著!不但要活著,還要親手將那些欺辱過他的那些人全都報復回去。
所以他必須暫且忍耐。
然而他想隱忍,卻偏有人不讓他遂願。八皇子似乎厭煩了他如此怯弱不堪的模樣,見他久不回應,突然起身伸手推了他一把,推的他往後一個趔趄從椅子上跌了下去,手裡的餐盒隨之掉落,裡頭的飯菜撒得到處都是。他也撞上了書桌,書桌裡的紙筆、書本也因此掉落一地,夾在其中的,還有一個陳舊的書袋,書袋的用料不夠講究,做工卻格外精緻,那是他母親唯一給他留下的遺物。
然而不等他撿起來,書袋便被八皇子手快搶走,“喲,這是什麼?九弟的書袋?”
八皇子拎著書袋來回打量一番,譏笑道,“如此破爛的玩意兒也值當九弟天天視若珍寶的佩戴著?莫非是有何隱情不成?”
“你還給我!”
孩童急紅了眼眶,伸手便要去搶,只可惜差了對方半個身子的身高壓根夠不著。反倒是這副焦急異常的模樣取樂了對方,“喲!瞧瞧咱們九弟這副焦急的模樣,莫非還真有何隱情?”
鄰桌的六皇子打量了那書袋一陣,忽而笑道,“我說瞧著怎麼這般眼熟。這做工竟是同母妃慣用的那張手帕如出一轍。聽聞九弟的母親女工乃是一絕,宮裡許多娘娘都很是喜愛,好些常用絹物皆出自其手。九弟這書袋怕也是其母親親手做的吧,就是用料也太不講究了些,我看宮裡的婢女用的都比這好得多。”
“當真有傳的那般精絕?那倒是真得好生瞧瞧了。”
“八弟別獨佔著啊,也給我們瞧上一瞧。”
像是都被提起了興致,書房裡瞬間鬨鬧起來,好些個皇子都從座位上站起來去搶奪書袋。
一來二去間書袋便被那群人扯得變了形,忽聞刺啦一聲,也不知是誰手重了,竟是將書袋撕了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