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心中有愧!在他不願回家,受父母冷落的那些日子,是我收留了他,是這個家接納了他,甚至三樓我房間旁的那個房間,都是專門給他留的。可他,從未把我們當過家人,甚至還逼得樂薇、筱筱去死!”
聞言,唐錦心秀眉輕攏,心底蔓延出不可名狀的不悅。
她欲開口說點什麼,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夏淺煜打的,頓了頓,她接通,說了一句“稍等,最多五分鐘出來”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呵,他不是問心無愧嗎,怎麼沒膽量進來看看。”季予岸兀自嘲諷道。
非親歷者,非局中人,唐錦心無法置喙什麼,也沒資格輕易評判,但誰讓她深信且偏愛夏淺煜呢。
“季總,你口口聲聲說淺煜有愧,那你呢,你就沒愧嗎?當年的那些事,你就沒錯嗎?不是受傷害明顯的就該是弱者,就有口誅筆伐,致人於無處容身之地的資格...其實,我覺得夏淺煜比你磊落和坦然,他有錯必認,絕不會把錯推給別人,或是拿個假仁假義的面具來遮擋自己那羞恥可憐的自尊心。”
抬眸,迎上季予岸帶怒的視線,唐錦心語氣又堅定了些許,“季總,我無意摻和你們的新仇舊怨,也不希望自己無辜受累成為靶子,若你非要一意孤行,拿我開路,那我只能勸你,小心搬石頭,謹慎擇夜路,季總,祝你好運...我還有事要忙,多謝款待,再見!”
踩著最後兩個字的尾音,唐錦心利落地轉身離開。
季予岸瞧著她的背影,眼底滋生出複雜的情緒......
......
重症監護室門口,除馮志遠外,唐錦心、董小胖和莫奇銘,排排坐的三人皆紅著眼眶沉默不語。
昨晚拼過山車樂高時,馮仙悅仍安然無恙,今日清晨卻突然抽搐昏迷,發病的模樣格外猙獰,嚇得一旁看護的唐錦心直到現在都未緩過神來。
“小胖,裡面什麼情況?”
從市醫院匆匆趕過來的夏淺煜,一邊解著西服紐扣,一邊詢問著還算理智的董小胖。
後者木訥地抬頭,含淚的眼睛緊盯著監護室大門,嗓音沙啞,“醫生說,人雖然醒了,但沒脫離危險。”
夏淺煜略微鬆了一口氣,而後屈膝蹲在唐錦心面前,溫熱的雙手將她十指緊扣的手包裹住,“錦心,不怕,馮仙悅這次一定也能逢凶化吉。”
唐錦心緩慢地掀起眼皮,定定地凝著眼前的人,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眸子不斷被水霧覆蓋,直至超負荷,驀然決堤。
她這般憂傷失神、痛苦落淚的樣子,無不讓在場的人心疼,但誰都沒勸,他們也不敢勸,生怕一出聲,自己也跟著碎得七零八落,增添過重地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