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詡所塑外殼堅不可摧的唐錦心,萬萬沒想到她會在見到夏淺煜的一瞬,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上一次哭得這般狼狽,還是在十三年前。
命運的齒輪是懂如何轉動的,她兩次崩潰的理由近乎相似。
如是因,如是果,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壞情緒宣洩夠了,唐錦心緩緩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一雙淚汪汪的杏眼紅腫得像兩顆櫻桃,吸吸鼻子,她淺笑著道:“夏總,你腹肌摸起來很有質感。”
機會難得,她大著膽子又摸又捏。
癢癢的觸覺撩撥心絃,夏淺煜無奈地笑笑,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順勢讓理智佔據上峰,“岑姨給你煲了湯,我們回家吧。”
“我還想再吹吹風。”
她望著他,語氣裡帶著請求的意味。
他又怎會拒絕,牽起她的右手,他們並肩站在天橋之上,各懷心事地將熙熙攘攘的車流、行色匆匆的行人、五花八門的燈光盡收眼底。
掌心的溫暖升騰至心間,唐錦心偷偷瞥了眼身側的男人,只覺無比心安。
她,似乎又一次在漆黑的夜裡捕捉到了活下去的可能。
“其實,有些東西,並非無跡可尋,我不僅預想過她們會走到這一步,也實打實在這一步到來前發現過端倪,所以,我是有機會伸出手的,但我還是選擇視而不見,甚至,甚至有那麼一瞬我會覺得,她們的結局理應如此,她們的不幸是她們活該。”
“明明我就該是這樣薄情無義的看客,為何最後卻成為心軟地劊子手呢。我不想為我辯解,也無需得到誰的原諒,但我,但我好生遺憾,不,是,是我現在,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說服我自己,可我又不能一了百了,因為,因為什麼呢,我得想想,想想。”
聽到唐錦心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夏淺煜尤為擔心,卻又不敢刨根問底,他寧願她像剛剛那樣失控大哭,也不願她故作鎮靜地胡言亂語,自我消耗。
他或許是懂她的,亦或許根本不懂她。
反覆介於兩者之間,產生的無疑是無止盡地心疼。
“不用想了,我來給你答案。錦心,從現在,從這一分一秒開始,無論你是遇到天大的難事,還是受了無窮的委屈,都不必害怕,因為你有我,除了非人力所能及的事,其它,只要你有求,我必應。”
夏淺煜雙手覆上唐錦心的雙肩,將她轉過來與自己面對面,然後俯身與她額頭相貼,鼻尖相觸。
他說:“哦,忘了補充,你若提離婚,我是不應的。”
心跳聲在寂靜中作響,愛意旋於腦海,唐錦心眼角滑出兩抹熱淚,她素來不屑於承諾的分量,而今,卻沒來由地從他那句“你有求,我必應”中窺探到一份真摯,一份信他的勇氣。
夏淺煜勾了勾唇角,溫熱地拇指指腹替她拂去臉頰上的淚珠,“嗯哼,小胖子怎麼搖身一變成小哭包了。”
他晃著腦袋像小狗似的與她互蹭鼻尖,想逗她開心。
然而,下一秒,唐錦心竟主動湊上去給了他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親親。
她得逞後欲全身而退,卻被他鉗住後腰和後腦勺。
四目再次相對,彼此眼眸中的深情一刻比一刻熾熱,寒風也在不覺中屏息撤退。
她驚得怯怯地閉上睫毛輕顫的眼睛,任由一抹紅暈灼燒臉頰。
喉結滾動,夏淺煜眼底地情慾終究沒能勝過疼惜,他將她牢牢按在懷裡,並把吻落在了她的耳垂旁,“唐錦心,我喜歡你,我們戀愛吧。”
唐錦心彎了彎眼睛,沙啞著嗓音道:“夏淺煜,下雪了。”
“嗯?”
夏淺煜緩緩鬆開唐錦心,認真細看,只見鵝毛大雪從黑黢黢地天空中飄落,頓時,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