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銘在接到唐錦心電話後,直接從教室後門溜走,心急火燎地趕往醫院附近。
手機裡“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語音提示,一遍又一遍地響起,他奔跑找尋的腳步不敢停下片刻。
終於,在一家藥店門口的椅子上,看到了她的身影。
如釋重負的他,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目光卻分秒不離地盯牢她。
端著一杯熱水的馮仙悅,癟著嘴苦著臉,看起來焉焉的。
莫奇銘單膝跪地,蹲在她面前,柔聲問道:“沒事吧?”
許是沒料到他會出現,馮仙悅呼吸停了半拍後,隨即委屈巴巴地哭出聲來。
眼淚決堤,成串成串的滑落。
“哎喲喂。”手足無措的莫奇銘趕緊從褲兜裡掏出紙巾,給她擦淚,“小祖宗,怎麼我一來你就開始哭呢?”
“阿銘,阿銘。”馮仙悅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臉埋進他的肩胛裡。
忙著哭的她,全然忘記自己手中還端著杯水。
杯子傾斜被擠壓,水溢位,全都澆在莫奇銘後背上,甚至沒入他的褲衩裡。
溫熱的溼感讓他眉頭一皺,顧不上處理,他輕拍她後背溫柔地安慰道:“沒事了,不哭不哭。”
“是不是唐胖子欺負你?”
“她這人說話毒舌又討嫌,你別搭理她,要我說,你……痛痛痛!”
他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想當她面兒說幾句唐錦心的壞話,才剛剛開始,手臂處就被她狠狠捏了一爪。
“馮仙悅,你個沒良心的!”
馮仙悅坐直身體,眨了眨帶淚的眼睛,微微揚起下巴,又賞了他胳膊肘一巴掌,“不許說糖糖壞話,聽見沒?”
莫奇銘無語地撇撇嘴。
扯過他手臂處的衣袖,她擦了擦眼淚,睫毛膏、粉底液等蹭了一片,“你衣服好硬,下次穿軟一點的。”
“你,馮仙悅,我有紙巾,你看不見嗎?”
“阿銘,我膝蓋疼。”馮仙悅這軟軟的一句,瞬間轉移掉他的怒火。
他低頭一看,只見她白皙的膝蓋處擦破了皮,細長的傷痕裡還依稀可看血絲。
“怎麼弄的?摔了?”
“嗯。”打了一個哭嗝,馮仙悅使勁吸吸鼻子,“過地下通道時,磕在樓梯上了,超級痛,當時有個小孩還嘲笑我不會走路,哼!”
莫奇銘忍不住輕戳她眉心,以作她走路不看路的懲罰。
其實,這樣的事,屢見不鮮。
她時常是走平路,都能把自己絆倒的。
“哎呀,沒大沒小的你。”揉著自己腦門,馮仙悅嘆氣道:“唉,真倒黴,手機沒電打不了車,也買不了藥……阿銘,我好痛。”
“誰讓你總是冒冒失失的,知道疼,又不知道改。”唸叨著,莫奇銘低頭,輕輕朝著傷口吹氣,幫她緩解疼痛。
鼻尖一酸,不爭氣的眼淚就在眼眶打轉,馮仙悅哽咽著道:“阿銘,我今天吼了糖糖,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我,我就是忍不住,我特害怕,害怕她會成為一個冷漠又孤單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更何況你想改變的物件還是唐懟懟,我勸你,別瞎操這沒用的心。”
“我不操心誰還會操心,糖糖不能只有我,不能的。”
說著,馮仙悅再次淚如雨下。
莫奇銘嘆嘆氣,把紙巾塞進她手裡,“你這又是何必呢,乖乖坐著,我去買點碘伏和紗布。”
“好。”
手背拭去臉頰上的淚珠,心裡堵得慌的馮仙悅,將頭仰起,看向天空。
她何曾不知人生路短,各有各的苦衷,她只是害怕,害怕遲一步,就只能以“來不及”作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