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過去逃了,兄弟兩個撲空,腦袋對撞在一起,那蠢相,真是慘不忍睹。
清圓和芳純紛紛扶住了額頭,心裡驚訝,官場上人五人六的傢伙,私底下竟笨得這樣。男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太拿他當大人看,這類人偶爾腦子不好,即便長到八十歲,也有無聊呆傻的一面。
“二位……”清圓揚聲喊,“別玩兒了,該回去了。”
兩人這才悵然作罷,沈潤一步三回頭地問她:“娘子,你有沒有看見那隻貓?”
清圓說看見了。
“就是那隻貓,一直陰魂不散,半夜裡爬在牆頭上叫。”
清圓嘆了口氣,“那你逮住它,打算怎麼處置它?”
沈潤道:“讓人快馬送到開封去,我看它還怎麼回來。”
所以這人坐在殿前司裡威風八面,回到家就是個傻子吧!清圓乾笑著:“咱們年後就要搬到上京去了,你大費周章把它送到開封,豈不多此一舉?”
沈潤忽然醒過味來,訝然說對啊,“我竟忘了……”這回連沈澈都有點看不起他了。
所以祠堂這一場灑掃,基本都是清圓芳純妯娌操持,兩個男人是來點卯充人數的,舉著雞毛撣子只管追貓,力氣全沒花在正經事上。
可是有什麼法子,還是得寵著。清圓到家拿出新做的衣裳,讓他上身試穿,倘或哪裡不對,好及時改。
沈潤站在鏡前扭身看,果真是娘子親手做的啊,這細密的針腳和繁複的繡花,一針一線都是深情,沒有一處不熨帖。
清圓在一旁替他整理,仔細抻好了袍角,再束上蹀躞帶,擺正了上面懸掛的算袋,笑道:“我那天還同芳純說呢,她倒給二叔做過荷包,我卻什麼都沒贈過你。往後你身上的小物件都由我準備,再也不用外頭的東西了。”
他說好,“外頭採買的繡工太差,又不結實,哪裡及娘子做的窩心。”一頭說著,一頭回身抱她,“你不知道,那些同僚有多羨慕我,說我夫人既年輕又賢惠,長得還那麼好看。”
清圓赧然,“又來貧嘴!恐怕拿出身說事的也不少,我在他們眼裡,到底高攀了你。”
他聽了略一沉默,復高深笑了笑,“你放心,這事我有成算,早晚會替你正名的。再說門第出身,我官居二品,犯不上靠聯姻替自己找靠山。要是真有那心思,皇親國戚家有的是貴女,娶個媳婦還不容易!”
清圓聽來覺得有理,不過這個問題也曾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是啊,為什麼你不去求娶那些貴女呢?”
沈潤想了想,“因為李家的姑娘不好看,沒有一個比你美。”
清圓斜著眼打量他,“不是沒人願意嫁給你麼?”
實話總是叫人下不來臺,他訕笑道:“咱們這些人都是為聖人出生入死的,說得好聽是新貴,說得不好聽是鷹犬爪牙,今日不知明日事,多少鳥盡弓藏的例子在前頭擺著,好出身的女孩兒不敢嫁給我。我呢,也有我的骨氣,明知別人沒意思,何必拿熱臉貼冷屁股。她們不嫁,自然有比她們好千倍萬倍的嫁給我,我堂堂男子漢,還能被尿憋死麼……”說完便捱了清圓的打。
她紅著臉,“尿什麼尿……你這人……”
他忙賠笑,“我失言了,對不住、對不住。”
清圓嘆息,“卻也不能怪人家,人家安樂慣了,哪個願意陪你風裡來浪裡去……”慘然看了看他,“也只有我了。”遺憾的目光,換來沈潤一頓纏綿的親吻。
不過這樣的門戶,確實到年三十也不得消停。下半晌派出去巡視孤獨園的管事進來回話,說夫人預備的米糧煤炭,及衣裳棉被都已經分發到了伙房和老幼手中,“那些人都衝幽州方向磕頭,叩謝老爺和夫人的恩德。小的順帶也打聽了,往年到了這個時令,街頭倒臥沒有二十也有十八,今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