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是你這個人。我家老太太也說了,你母親未必沒有冤屈,只是深宅大院裡,有些真相被掩住了,時候一長,就沒有人願意去翻動了。”
清圓聽了,很覺得慰心,“你家老太君,想必很疼愛你吧?”
李從心笑道:“隔代總是更顧惜些。我小時候在我祖母跟前長大,祖母疼愛我,將來必也疼愛你。”
可是這種疼愛,都建立在他身上,首要的一點,還需他眼裡有她。
小侯爺這一生事事順心,親事雖然費了些周折,到底也還是辦成了。謝家呢,歷了二姑娘的磨難,但接下來倒也順遂,三姑娘晉封才人的詔書來了,隔了兩天開國伯家的請期禮也到了門上,大姑娘出閣的日子定在二月初八。
幽州的貴人圈子裡,各種傳聞都傳得飛快,老太太的老姐妹們偶爾登門來,把三姐妹一頓誇,單隻繞開了二姑娘,彷彿這個人已經消失了,死了。就算老太太有意無意地解釋,人家也沒有敷衍的意思,舌尖上打個滾,便又牽搭到別的上頭去了。
那日穆府尹家老太太來串門子,家長裡短地閒聊半晌,到底說起宮裡選秀的事。老太太嗟嘆:“我那天瞧著你家二姑娘,渾身上下竟是沒有一點不好的,最後怎麼落選了呢。”
府尹家老太太笑道:“是她沒造化罷了,打小身底兒就弱,我們捧在手心裡長到這麼大,要是送進宮,不瞞老姐姐,也怕沒人照應她,孩子離了跟前,我不能放心。”
老太太哦了聲,“也是的,身子弱,還是留在家裡妥帖。橫豎姑娘生得好,將來不愁沒有高官之主來聘她。”
府尹家老太太說起這個便笑,“承你吉言了,這回可巧,克勤郡王的夫人保了大媒,替殿前司都指揮使上門來說合。我原想著,沈家門庭如今雖輝煌,早前到底遭過難,萬一有個什麼,族裡能照應的人也不多。不過再細想想,上頭沒有公婆伺候,對姑娘來說也不是壞事。你我都給人當過媳婦,婆婆立起規矩來不比在家,要吃大苦頭的。”說罷一笑道,“我也是私心作祟了,這麼看來,倒是門好親。我們姑娘呢,從小嬌生慣養,身子弱,吃不得苦。上頭沒有人刁難,只要將來小夫妻和睦,省了多少麻煩。再者殿前司是聖人跟前炙手可熱的衙門,攀了這頭親事,對咱們也有助益。”
老太太嘴裡曼應著,心頭也有些澀然。可是怎麼辦呢,一個姑娘總不好許兩戶人家。再說丹陽侯府的門第比起沈家,究竟還要高些,四丫頭定了侯府,實在也是不錯的了。
不過四丫頭大約並不歡喜,老太太下意識尋她,人卻不見了,料著是回自己的院子了吧!正想打發月荃去瞧瞧,錯眼見花窗外,她同清和姐兒倆正細聲說著什麼,一頭說,一頭笑。老太太不由惆悵,清圓這孩子是當真有大智,沉得住氣。她同沈潤之間若說什麼都沒有,總叫人信不實,但決意信守對小侯爺的承諾,沈潤這頭說撂下,便也撂下了。
後來送走了府尹家老太太,清和同清圓一道進來回話,清和說:“祖母,明兒有個東皋夜宴,幽州的貴婦小姐們都去的。御史家小姐邀了我,都使夫人邀了四妹妹,因此來請老太太示下,咱們能去麼?”
這個宴,老太太自然知道,就同橫塘的春日宴一樣,更多是給年輕男女提供相看的機會。想必蘭山和淳之都去,幾個孩子尋常不能時時相見,做祖母的哪有阻礙的道理,便應準了,只叫多帶幾個隨侍的丫頭,早些回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