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聽見她這種如泣如訴的聲調,不由低喝了聲:“你給我住嘴!要不是因為你,何至於弄成今天這樣!整日間淳之、淳之的,你是叫豬油蒙了竅麼,那起瞎了眼的,有什麼可叫你記掛的?世上好男兒死絕了,你偏要他一個?”
清如被她母親喝得愣住了,可轉瞬迸發出全身的擰勁兒來,在地心扭身跺腳,“可不都死絕了!我就是要他,就算為了不讓四丫頭如願,我也要他!”
扈夫人被她吵得腦仁兒疼,揉著太陽穴閉上了眼睛。
二丫頭是個糊塗蟲,她到這會子還沒想明白,如今棘手的不是李從心,是沈潤。四丫頭招惹的人物一個比一個有來歷,就說沈潤上回白訛了謝家一萬兩銀子,要是這回的事讓他抓住了把柄,接下去只怕要把謝家吸乾了。再者這件事老太太是不知情的,四丫頭無論如何是她的親孫女,要是知道她這個當嫡母的暗中做了這些手腳,哪裡能饒得了她!
越想越頭疼,越想越心驚,清如還在和她鬧,她到最後都有些麻木了,茫然說:“好了好了,再想想法子就是了。”
清如抽抽搭搭,天塌了一般,“有什麼法子,四丫頭都答應了……”
淡月軒裡,抱弦也是這樣的憂心。
“姑娘果真打算和三公子結親了麼?”
清圓搖了搖頭,不知為什麼,這個問題能引發出沈潤的臉來,她心頭哆嗦了一下,設想今天李從心的求親要是成了,那位指揮使會怎麼收拾她。
抱弦不解,“既這麼,姑娘做什麼不回絕他?”
清圓摘下腰上小荷包擺在床頭,淡聲道:“我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老太太見我有意,自然把全副心力都挪到三公子身上,殿帥那頭就好搪塞了。我知道丹陽侯府未必能如三公子的願,這樁親事成不了的。”
“萬一要是成了呢?”春臺蹲在她腳邊,替她換了軟鞋,邊仰起頭來問,“他和家裡鬧,非姑娘不娶,娶不著姑娘就做和尚去,侯夫人哪裡擰得過他!”
“真要這樣……”清圓嘆了口氣,“一來一往,勢必要耗上好幾個月,就算老太太應準了,還得等老爺的信兒……倘或這麼長時候,我都沒能混出個眉目來,說明我沒用,沒法子替我娘出氣。這麼著也只好嫁人去了,總不能在謝家耗上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