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回到家後就一直緊鎖著門,外面有半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緊張不已。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玉兒,你今天怎麼了?身體不適嗎?”門外的老婦人敲了敲門,姚玉起身開啟門,擔驚受怕整整一夜,又沒有休息,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但見到老婦人還是努力撐起些精神。
“沒事娘,就是昨夜沒睡好。”
“啊?”
姚玉又湊到老婦人耳邊更大聲些的說,“昨夜有些沒睡好。”
老婦人關心道,“那玉兒你多歇息會兒,別累著了,等後天咱仁厚回來了,叫他給你買些好的補補身子,看你廋的,這次他回來能呆好些日子,一定要給咱們朱家添個人啊。”
姚玉笑了笑,蒼白著臉。
這朱家村,大部分人家都姓朱,算起來百年前都是一個祖上,但時間長了,是還真當誰是自家人?朱仁厚家就他一獨子,老父親死後,他娘將他拉扯大,後來又找了姚玉這麼個媳婦。
婆婆雖然年老體弱,耳朵這兩年也不好使,但為人和善,把姚玉當女兒一樣照顧,朱仁厚也體貼有能力,看起來是再溫馨不過的家庭。
問題是在這樣是年代,家裡就這個一個男人,還常年在外,婆媳兩在村裡沒地位就罷了,時常還會受些閒言碎語,有時候自家耕作的地被佔了去,都沒人幫忙說句話,如何叫人不心酸。
姚玉以為這次當家的回來後,日子就能更好過了,沒想到,又出了昨個那事。
一想到這裡,姚玉就打了個冷顫,拉著她的朱母立馬就察覺了,“這手怎麼這麼涼!?莫不是著涼了!?”
在這個沒有現代醫療的古代,最好半點病也不要得,治不好和沒錢治是常有的,最怕的是耗盡家財,人還沒好。
“快去床上歇著,今天就休息,等身體好了再說。”
姚玉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堅持不下去,加上多年與相處出來的感情,不似尋常婆媳,更像母女,自然也不推辭,她心中有事,也不敢說出來讓朱母擔心,只順勢躺下,等朱母關門一出去,眼淚就唰唰的往下流。
她與仁厚昨夜的事,怕是已經觸怒了鬼神,這才讓朱德安沒死,並且一定會找他們報仇!
仁厚說她沒做錯,就算是朱德安的鬼來了,他也能再殺一次,可人類哪能與那樣的存在對抗?
姚玉也想過自己自首,可一來朱仁厚不同意,二來姚玉自己也害怕,人都有逃避性,她一邊恐懼躲避著,一邊也等著未知的懲罰。
從前聽起鄉間的鬼神傳聞,只當是傳說難見,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遇見了。
姚玉整日窩在家中提心吊膽,不僅沒休息好,整個人的氣色甚至更差了,看的朱母又擔憂又心疼,第二日一早,姚玉就出了門,以洗衣服的理由,路過朱德安家偷偷一瞅,不見什麼異常。
這也並不奇怪,朱德安這人從不著調,家裡的什麼活兒都不管,連家中的地都是他爹孃勞累的,時常不知上哪鬼混,就算整整兩天不見人影,也沒人發現他出了事。
姚玉暗自鬆了口氣,但每每回憶起來,那懸浮於空中,渾身是血、滿目怨毒的人影又在姚玉腦海中浮現。
姚玉低著頭,抱著木盆的手微微顫慄著,好半響才平復了心中的恐懼。
等她抬起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往前走,不知怎地,又回首往朱德安家門口望了一眼。
“哐當——”
木盆摔落在地,盆中衣物也四散的掉出了木盆,沾上塵土。
身材幹廋矮小,面色蠟黃的男人,站在那裡,衝著姚玉咧嘴一笑。
明明是大白天,姚玉卻仿若置身於寒冬臘月之中一般,只覺得渾身發寒。
【神力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