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凍結劈碎,露出白花花的腦漿,被張奎一劍插入。
河王老妖身體一僵,漸漸癱倒。
若是普通身體受損,老妖說不定還有機會化為鬼物繼續作祟,但斬妖術下,神魂皆寂。
張奎鬆了口氣,今夜隨轉戰百里,心神俱疲,卻暢快異常,忍不住哈哈大笑,聲震四野。
而在遠處,那陳都尉也領著一隊人馬衝了過來,看到從廟頂飄然落下的竹生,頓時鬆了口氣,哈哈笑道:
“師弟,你竟長這麼大了,好好,比我這沒出息的師兄強多了,師傅怎麼不來,是不想見我麼?”
竹生沉默了一下,
“師傅前年渡雷劫失敗,仙去了。”
陳都尉頓時愣住,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隨後兩眼漸漸空洞。
竹生嘆道:
“師傅並沒有怪你,偷偷來蘆城一次後很滿意,說你雖然又懶又笨,但守護一方,也算對的起他了…”
那陳都尉頓時眼淚橫流,癱倒在地,不停狠狠地抽著自己耳光,如孩子一樣嚎哭起來。
“師傅、師傅…啊…啊!”
遠處,張奎站在魚妖屍體上,微微搖頭,看向了夜空中的殘月,方才的喜悅也煙消雲散。
他到不是感同身受,而是這一路見多了生死離別,前世竟已然恍如隔夢。
月有陰晴圓缺,
人有悲歡離合,
世人皆苦,
若得長生,
可解脫否…
紅塵市井,江湖廟堂
“奎爺,裡面請,還是老樣子麼?”
“張道長早。”
“道長早。”
張奎微笑地穿過酒樓大堂,各種不認識的人都會起身恭敬地打招呼。
兩名辟穀境老妖被滅,可不是件小事,陳都尉要準備各種公文上報,包括蘆城屍災的經過,以及組織人手運送屍體。
對於張奎來說,主要是等待用老妖屍體換來的兩瓶《玉華芙蓉丹》。
“河王”與那老殭屍想比,終究是差了點,只獲得了六個技能點。
張奎沒急著用,而是想等丹藥將法力提升一截,畢竟越往南,情形越是兇險,多點準備總是沒錯的。
這家酒樓經營蘆城特色菜品,張奎發現後很是喜歡,沒兩日就成了老主顧。
很快,小二就端上了菜。
蘆城特色爛肉鍋,上好的肘子切塊燉的稀爛,再輔以茭白、豆腐、金掌和粉條,香氣撲面而來,很像前世的大燴菜。
主食則是蓬鬆香軟的糜子糕,中間還包著棗泥餡兒,香甜誘人。
“哈哈,好。”
張奎陶醉地聞了聞,滿心歡喜。
前世對穿什麼名牌開什麼車一點兒也不講究,唯獨這饞嘴的毛病,怕是即便成了仙也改不了。
就著糜子糕大口吃菜,張奎悠閒地透過木窗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小販的吆喝聲、還價的爭吵聲、熊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鐵匠鋪的叮叮噹噹聲…雜亂而喧囂。
正是邪祟盡除,陰霾散去,油鹽醬醋亦是樂事,就著繁華品一壺老酒,不亦樂乎。
神仙為何思凡?
獨愛人間煙火。
張奎喜歡這種感覺,若不是遭逢大難,他估計還是會當著殺豬佬,做一個隱於市井的修士。
吃到一半,他突然一愣,左手攤開,那顆得自三眼巨屍的古怪石球已出現在掌心。
此時,這石球正在嗡嗡震動。
這是連日來的第四次,張奎已不再驚訝,重要的是,終於摸清了一點兒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