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真人,小妖不敢靠近蘆葦河,只是月前這‘河王’露過一面,卷著黃煙,滿是泥沙和血腥味,應該有辟穀境的道行。”
“謝了,你走吧。”
小黃鼠狼離開後,張奎摸了摸下巴,決定先探探這“河王”的底,免得與敵周旋時,這東西出來搗亂。
想到這兒,張奎捏起法訣,身形一轉原地消失,開著隱身術直奔河王廟而去…
……
蘆葦河距蘆城並不遠。
夜風吹過,蘆葦隨風搖曳,月華之下,河面上氤氳著濃厚的水霧,根本看不到邊,一縷縷陰氣不斷翻騰。
張奎收回目光,看向岸邊小廟。
小廟並不大,倉促修建也不怎麼精緻,不過那妖物只是藉由頭找人,顯然不會在乎這個。
張奎放輕腳步,足尖一點,如陣微風般輕輕落入院內,隨即眼睛微眯。
只見那正殿之內,點著昏暗燭火,一名渾身邪氣,賊眉鼠目的老頭正悠然自得喝酒吃肉。
是個人?
張奎也不奇怪,這一路走來,幫妖物做事的敗類不在少數,早已人妖不分。
小廟內無甚異常,就連那神像也是個慈眉善目的道人,想來也不是“河王”的模樣。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卻眼神微動,停了下來。
只見院內一口水井漸漸瀰漫出陰霧,一捧溼漉漉的頭髮如活物般爬出井口,轉眼之間,已有一渾身滴水,面色慘白的鬼物出現在院中。
殿內的老頭只是個普通人,卻絲毫不見害怕,反而一臉諂媚地跑出來,拱手笑道:“不知河王大人那邊有何吩咐?”
“這些天…莫…生事…”
水鬼的聲音乾澀而陰冷,“城裡發生什麼…都…不要搭理…”
“是是,曉得,曉得。”
老頭連忙點頭哈腰。
一陣陰風過後,水鬼又退入井中,小院隨即恢復寧靜。
老頭立刻變了副嘴臉,撇著嘴嘀咕道:“不敢惹就別惹,自己讓人傳信還說不要生事,這老妖怕又想佔便宜,那老殭屍的便宜好佔麼,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殭屍?
張奎心有所悟,也沒搭理那返回殿內的老頭,而是看向了院內水井。
難道這水府入口在井中?
張奎想了想,輕飄飄落入井口。
洞幽術、隱身術、禁水術皆是一次開啟就不用去管,張奎又施展了氣禁術封閉全身氣味,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水中潛行。
井下果然另有水道,顯然是隨意挖掘,崎嶇幽深且有植物根莖裸露,在水中飄飄蕩蕩。
看方向,是通往蘆葦河。
張奎緩緩前行,數米後忽然停下。
泥沙中露出一嬰兒軀骸,已經被魚蝦吃得只剩骨頭。
張奎眼中露出一絲煞氣,深吸口氣繼續向前。
大約在水洞中潛行了上千米後,眼前豁然開朗,卻是已經到了蘆葦河底。
張奎立刻停下,眼神微凝。
只見泥沙中有數十隻磨盤大的螃蟹胡亂爬行,蟹爪寒光鋒利陰氣四溢,亦有老蚌生出利齒不斷開合,緩緩蠕動,顯然都成了妖物。
而在河面之下,十幾只水鬼閃爍不定,如屍體一般浮上浮下。
這河王老妖竟聚攏了這麼多邪祟,各個氣息血腥,顯然不少禍害人。
張奎摁下殺心,左右掃視。
這些小妖不足為慮,隨後再來清掃,關鍵是那個“河王”…
突然,他眼神一凝。
遠處水草巨石之間,竟然有一門戶,石質古樸斑駁,隱約雕刻著些古意盎然的花紋,旁邊還立著兩尊長滿綠藻的惡獸石像。
竟真有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