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形勢在頃刻間急轉直下,羅恆命懸一線。
他深吸一口氣,心跳繼續加速,雖沒有在面色上表現出來,但手裡還是微微冒汗。
他有些緊張。
沒有人在面臨直接的生命威脅時還能不緊張。
孟無咎很可怕,至少在今晚看來,比他厲害,全方位將他吃得死死。
他所有的伏筆,所有的算計,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就在剛才,魏文長悄悄告訴了他一個訊息。
埋伏在外面的三個狙擊手,包括楊岐山都被對方發現了,是一個蒙著面,厲害十分的女子發現的,楊岐山跟她交了手,不是對手,還受了不輕的傷,要不是跑得快,而這個女人也沒有追,只怕此刻連命都沒了。
另外兩個狙擊手就沒那麼好運了,現在已經被抓,生死未卜。
現在的局面,如果孟無咎真想魚死網破,有將他們這波人全殲的實力。
所以羅恆不得不站出來,跟他賭命。
賭贏了,那勉強還能全身而退,賭輸了,那死他一個,總比全都死了好。
羅恆不是什麼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的渾人,心裡沒那麼陰暗,不會硬拉著這屋子人陪自己去死。
他心裡泛起一股無力感。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了,就好像是記憶中那個抹不去的屈辱黃昏,自己被那兩個小混混打翻在地,他們往自己撒尿吐口水時,心裡的無力和憋屈。
命運是殘酷的,世界也是殘酷的。
這一刻,任何人都幫不了他,他只能靠自己。
他曾經被命運擊敗過一次,但他不認為自己還會被擊敗第二次。
絕對不能,哪怕是死……也不能。
他淺笑起來,對著孟無咎勾了勾手指:“孫子,來呀!”
生死間有大恐怖,但誰他娘說不能有大從容?
噗地一聲。
孟無咎扣動了扳機,一直瞄準羅恆腦袋的箭矢刷地一聲,插在了羅恆腳下兩寸的地板上,箭桿嗡嗡震盪,帶起道道殘影。
羅恆一動不動。
他沒有躲,他要是躲了,剛才那支箭應該就插在他胸口了。
這是一場全方位的心理博弈,賭注是他的生命。
“有點意思。”孟無咎很快就上了第二支箭,“你猜猜,下一箭,我會射哪裡?”
羅恆沒有說話,微微佝僂著身子,微眯著的眼睛亮如彎月。
嗖!
又是一箭射出,插在近乎同樣的位置。
羅恆仍舊一動不動。
這又是一場心理博弈,他又贏了一次。
“你是個合格的玩物,但你真覺得你能賭贏十二次麼,還有十次。”
孟無咎慢悠悠地說著,上箭的速度一點不滿,又是一箭瞄向了羅恆。
羅恆毫不猶豫開始跑路,跑得十分狼狽,連滾帶爬,就像是一隻被大貓戲耍的小老鼠,掙扎,悽慘。
嗖!
這一箭直接瞄準了他的後腦勺。
進入暗勁之後,聽力的加強,讓他勉強有了聽風辨位的本事。
強行扭轉腰身,左腿用力一踏。
刺啦一聲。
劇烈的摩擦,讓地板上露出一道焦黑擦痕。
他整個人如彈簧一般,飛速彈開,在地上翻滾一圈,單手撐地,半蹲著喘氣。
第三支箭,擦著他肩膀,射進了牆壁,將衣服都劃拉開了一道口子。
只差一線,他就中招了。
箭頭可是抹著毒的,只要挨著邊,他都是死定了。
接近著,又是第四箭,第五箭……很多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