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活下去,而要活下去,他需要錢,很多錢。
即便是在這種局面,他骨子裡依然是個冷血縝密的機器。
他現在其實不怎麼擔心自己,他就是一隻蟑螂,給點空氣,給一滴水,就能活下去。
他只是擔心穆紫煙,不知道穆格格成功逃脫了沒有?
因為電話遺失,他現在沒法子聯絡穆紫煙,再說他也不敢聯絡。
不用想也知道,整座島上的電話,說不定都在政府軍監聽下。
……
因為羅恆引走了大部分追兵,穆紫煙成功了逃脫了追捕。
晨光熹微,天就要亮了,她拿出地圖看了一眼,她必須在天亮透之前,趕到約定地點,和羅恆會合。
然後她止步,因為一個人攔住了她。
這個人站在熹微的晨光中,身材不高大,看起來卻是高山仰止,淵渟嶽峙。
即便受傷了,即便身上衣衫全數溼透。林振南看起來依然沒有絲毫狼狽。
穆紫煙苦笑著搖搖頭,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了。
林振南上前,一掌切在了穆紫煙後頸,穆紫煙頓時暈厥了過去。
他本來打算殺了她的,但就在動手的一瞬間,他改變主意了。
他要請全世界最好的洗腦專家,動用最昂貴的藥物,將她變成只會殺戮的機器,為他所用。
他傾力栽培的三胞胎兄弟都死在了這裡,他迫切地需要幫手。
而穆格格,顯然是最好的人形戰鬥機器。
至於師生情誼?
從她背叛他開始,已經沒有了。
他這輩子,最恨就是背叛二字。
……
一個渾身顫抖的身影艱難地伸出右手,摸上了那扇沉重的鐵門。
羅恆走出地下水道,順著舊式階梯向地面爬去,直至爬出地面,半伏在一片矮灌木中休息片刻。
再次痛苦地掙扎著站起來,繼續前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奄奄一息的重病患者,隨時可能倒地身亡。
很幸運,他沒有痛昏過去,很不幸,他需要清醒著承受越來越劇烈的痛楚。
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這片街區街區上空無一人,臉色慘白的羅恆順著街畔的綠地,悽慘不堪地移動著身體,移動著因為痛苦而不停顫抖的身體。
顫抖的身體擦過灌木,出沙沙的聲音,好在此時夜風正盛,林梢不時摩挲彼此的身體,掩蓋了這有可能暴露行蹤的聲音。
在草地裡緩慢拖行的傷腿,快要支撐不住無力的身軀。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牙齒已經咬破了嘴唇,本來就不多的血水滴落在衣服之上。
他撐不到和穆格格約定的地點了,必須找個地方休息。
街邊有個醉鬼走過,估摸是剛從某個姑娘的床上爬下來,臉上帶著愜意的,滿足的笑容。
羅恆很好地藏好自己,順著醉漢出來的方向望去,發現有間小屋的燈光還亮著。
是暖色的燈光,好似天上的星星,這是能讓他覺得溫暖的東西。
因為失血過多,他腦袋早已迷糊,意識早已混淆。
他下意識地朝燈光處走去,艱難地走過石板溼漉的小巷。扶牆穿過樓宇之間的小道,手足並用痛苦地翻過低矮的圍牆,在這陌生的異國都市建築裡,緩慢而堅定地前行。
身體越來越冷,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左腿如同斷掉一般沒有任何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
黎明前的黑暗,顯得特別深沉,城市主街上還是那樣的危險,連滾帶爬進入那片雜亂而汙穢的街區後,他依然不敢放鬆絲毫警惕,背靠著一處灰漬斑駁的矮牆,胸口劇烈的起伏。
牆上有簷,簷上有露水輕輕滴下,滴在他的臉上,他下意識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