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天一起練槍學拳,早已熟稔起來,羅恆就叫他小白了。
至於原因,除了姓白這點,這廝除了長得黑了點,還真像個小白臉的,長得太秀氣了,就像一柄娟秀的小刀。
白樂天嘆了口氣,說道:“我仔細想了想,東子跟我好歹也是戰友一場,還是我來吧。”
“那也行。”羅恆點了點頭。
白樂天拍了拍神色複雜的齊東肩膀,示意他跟他走,兩人上了車,鎖上了車門。
晚上風大,羅恆脫下外套,要給柳如眉披上,柳如眉皺起了眉頭,躲了過去。
羅恆不以為意,開啟自己的車門,說道:“上車吧。”
柳如眉猶豫片刻,還是上了他的車。
兩人沉默良久。
羅恆突然開口說道:“幾個月了?”
一句話,擊破了這位姑娘所有偽裝的防備。
她開始哭泣,哭得很壓抑,低聲抽泣,猶如三月裡的梨花帶著六月纏綿的細雨。
羅恆加上今晚,總共見過這姑娘三次,第一次是在趙家,她身上不乏世家小姐很跋扈,狠狠扇了他兩巴掌,第二次是在西山墓地,趙蟈蟈的墓地,她哭得像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然後那種太過沉重的悲痛,卻沒有這次淡如流水的悲傷來得觸動人心。
羅恆掏出一支菸,又摸出打火機,想了想,只放在鼻翼聞了聞,沒有點燃。
對方肚子裡有一條鮮活的小生命,他不能當著一個準媽媽吸菸,那樣對孩子不好。
看著那個正在哭泣的紅衣女孩兒,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覺心臟裡某個角落被觸動了一下,十分酸楚。
他知道,她為什麼哭的如此傷心。
如果不是因為他,趙蟈蟈就不會死。
她下個月就能結婚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還未出生就沒了父親。
“給我支菸。”柳如眉嗓音瞬間沙啞。
羅恆用一種儘量溫和的聲音說道:“柳大小姐,我懇求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羅恆平凡的臉,溫和穩定的語,經常能夠讓他身邊的人感到親切與可信任。
柳如眉雖然不屬於他的朋友範疇,可是聽到如此自然的問話,數十天內累積的壓力,就像是尋覓到了一個突破口,她很自然地幽怨回答道:“三個多月了。”
羅恆想了想,說道:“柳大小姐,我懇求你,將孩子生下來吧。”
他欠趙蟈蟈的,這輩子都無法報還了。
他是個很傳統的人,在這一瞬間,盤亙在腦海中的字眼,大抵就跟後裔,血脈和傳承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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