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眼角的淚水,分擔他揹負的責任和壓力,哪怕賭上自己的性命。
然而,她也知道,對於羅恆來說,這是永遠不可能的發生的事兒。
這麼一個傢伙,又怎麼可能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別人面前?
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更不是虛偽,而是他深切地知道,這個圈子裡面,誰都可以垮,可以哭泣,可以無助,可以茫然,唯獨他不可以。
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若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
舒婷的這句話,其實只適合女人。
因為生理構造的緣故,男人永遠不可能體會十月懷胎分娩的痛苦,但上帝是公平的,所以男人就需要比女人多承受一些東西。
或許,可以歸納為……責任。
羅恆所有的所有,他的執拗,他的堅持,他的嬉皮笑臉,他的喜怒哀傷,穆青青都懂,但她也漸漸地明白,懂是一回事,能不能幫他分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面對的許多事情,根本不是她能處理承受的。
她是上海灘上層圈子最耀眼最清高的一朵花,是一隻註定可以俯視億萬癩蛤蟆的白天鵝,是天生的女強人,商業天才,外交天才。
可在某些方面,她也發現,自己其實也僅僅就是一個小女人而已。
這種無助,讓她絕望,也讓她更加地憂傷。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某個過早地承擔許多原本可以不屬於他的責任的傢伙,她的……男人。
這一次,沒有小字。
道義擔於鐵間,心胸可吞日月,俯仰之間,頂天立地,謂之大丈夫。
大丈夫,羅恆是當得起這三個字的。
……
羅恆和穆青青說了會兒話,便勸她回去休息,穆青青卻怎麼也不肯走,羅恆無奈,只得由了她。
今晚雲波詭譎,跌宕起伏,發生的事兒一椿兒接著一椿兒,羅恆近乎沒有閒暇時間去想事情的前因後果,現在好不容易空下來,便低頭思索起來。
他要好好整理整理思緒,雖然今兒他差點就死了,但他還是覺著有些對勁。
他還是覺著,對方搞這麼大陣仗,怎麼有些虎頭蛇尾,雷聲大雨點小呀?
不是他有多高估自己,而是覺著,對方今晚來殺他的力量,本來可以更大一些的。
為什麼本來可以更大些,卻大不起來呢?
莫非對方磨槍良久,臨場上陣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沒有準備好,竟是有些臨場怯陣、陽痿不舉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個道理,陳石會不懂,方少卿會不懂,晏小山會不懂?
便是他們腦袋集體短路,背後的晏九樓和方致遠和不懂?
他羊駝的,羅恆這般碎碎念著,這事兒仔細踅摸的話,怎麼看怎麼不科學呀。
穆青青見他沉思鎖眉模樣,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微微皺眉,心疼地問他怎麼了?
羅恆掐滅了手中只剩下菸屁股的菸頭,又叼上了一支,穆青青不喜,就把他唇角的煙給拿了,說你少抽些,都快成煙囪了。
羅恆咧咧嘴,只得作罷,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便把心中想法跟穆青青說了,問她覺著呢?
穆青青想了一會兒,說或許是你想多了吧?
羅恆搖搖頭,說不可能,我直覺一直挺準的,我有些擔憂,似乎小爺我……忽略了什麼東西!
穆青青以為他是壓力過大,抓住他的手,說要不你休息一會兒吧,別沒被別人殺死,自個兒把自己身體弄垮了。再說了,你這麼聰明,誰騙得了你呀?
“妞,小爺知道自己英明神武,也可以理解你對我發自肺腑的崇拜之情。但穆青青同志呀,咱也不能忘記偉大領袖的教導不是,那話扎說來著,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