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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恆和方少卿的矛盾,由來已久,硬要深究,還要追溯到他剛來上海的時候,因為得罪了紀蕭蕭一遠方表哥,方少卿想接下這個樑子,替自己發小出口氣,哪知道羅恆其貌不揚,卻是個名副其實的鐵板。
樑子就此結下,其間兩人明爭暗鬥不止,各有勝負,誰也沒佔著天大便宜,但誰也沒吃天大的虧。
那次在馬千囑家天台,羅恆贏了賭局,好不容易以德報怨一回,放了方少卿一馬,他本以為自己這般做,這位方大少會見好就收,大家做人留一線,過後好想見。
哪知道這傢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竟然聯絡了林振南,也不知道這傢伙跟林振南達成了什麼協議,竟說通了林振南,來殺自己,差點就被殺死了。
羅恆雖說自詡是個心裡裝得起星辰大海的人,可還真不是個爛好人。
受了氣只知道往肚子裡咽,那是小媳婦,不是他羅小爺。
他羅恆從來是有仇就報,所以從此事過後,他跟方少卿之間,就只能不死不休。
他也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讓方少卿萬劫不復,甚至將整個方家拖入無底深淵的機會。
這個機會在哪裡,羅恆現在還理不出頭緒來,不過他有得是耐心,一個最優秀的獵人,是一定要耐得住寂寞的。
將方家徹底扳倒的機會難尋,不過收點利息的機會還是很容易尋找的,比如說此刻。
羅恆很理解方少卿貴為方家大少,也會做金碧輝煌的幕後老闆,做為人所不恥的買賣。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方家在上海大樹盤根,根深蒂固,卻是典型的紅色世家,這種家族,做事兒最怕就是落人話柄,中國這個社會體質,一般當官就不能從商,所以家族裡來錢的生意少之又少。
錢這玩意兒,這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喜歡,不過以方大書記的政治地位,自然不可能傻到去貪汙受賄,位高權重到了這種地步,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做事那是必須如履薄冰的,絕對不能落人話柄。
不過方家要維持下去,又怎可能沒有用錢的地方,所以方少卿暗中透過一些隱晦方式,參與一些生意,那也在情理之中,他做得隱秘,其間拐了不知道幾個彎,自然也不容易出簍子。
不過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做得再隱晦,也難免不會露出些蛛絲馬跡,雖說不可能被人掌握到實質性的證據,但圈子裡訊息靈通人士,大抵都知道金碧輝煌跟方家有點干係。
一般人礙著這個,便是覺著金碧輝煌這地段是個聚寶盆,也不可能冒著得罪方家的風險,打這塊地皮的主意,更何況這家夜總會背後還有山本一夫這個外商以及浙江周家的影子。
可換做羅恆就不同了,他本身就是頭過江龍,跟江浙這邊的權貴世家沒有絲毫牽扯,自然顧忌要小的多。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事兒他是佔著道理的,一般實力不對稱,那自然是天大地大,拳頭最大,可實力相近博弈的話,那就是道理最大了。
畢竟誰都不講道理的話,這世界早亂套了。
更何況,拿下金碧輝煌,就能讓方家少了個斂財手段,這種讓敵人不爽,而讓自己很爽的事兒,羅恆最喜歡幹了。
方少卿終於肯露面了,雖然只是一個電話。
羅恆也不廢話,直接拿過電話,笑嘻嘻得說道:“哎喲,方大少,近來可好呀,你說這也是有幾天沒見著了,想我了沒?”
方少卿冷冷一笑,話筒裡傳來他淡漠的聲音:“羅恆,你居然還沒死,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羅恆笑眯眯得說道:“方大少,瞧你這話講的,憑咱倆兒的感情,便是生不能同裘,死亦要同穴吧,你說你丫都還沒死,我哪裡敢死?”
“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