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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九十九章:征途(三)
羅恆很早就清楚一個東西,對於商人來講,什麼東西最重要?
兩個字,面子。
商人活得就是面子,這也是為什麼那天晚上,他冒著絕大風險,不計後果將上海灘大紈絝方少卿開瓢的原因。
因為他若想在上海灘立足,想讓上海灘的大商人們認可他,就什麼事兒都不能慫,不能失了面子。
當然做這件事自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他先給足了方少卿面子,然後才讓對方給他面子。
如此方少卿即便再憤怒,再憋屈,也不會失去太多面子,或者因為此事,被圈內人看輕。
畢竟兩人只能算作打了個平手而已。羅恆不算認了慫,方少卿也不算失了面子,如此中間才有轉圜餘地,不至於拼得魚死網破。
此刻,馬伯良和馬仲青兩兄弟低頭垂首,站在羅恆面前,面色頹喪。
馬千矚冷聲道:“跪下。”
啪地一聲,馬氏兄弟齊刷刷跪在地上,沒有絲毫猶豫,也不敢有絲毫猶豫。
他們兩兄弟敢在軍中肆無忌憚,敢在上海灘乃至於整個長三角經濟區,東南五省飛揚跋扈靠得是什麼?
可不是他們個人有多少能力,而僅僅是因為他們有個叔叔叫馬千矚。
上海灘大腕馬千矚,曾經作為一號首長保鏢的御前侍衛馬千矚。
所以馬千矚無論叫他們做什麼,或許除了叫他們自殺之外,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畢竟這個世界上沒多人真蠢,馬氏兄弟早就明白,如果馬千矚不再為他們斂局子、擦屁股,他們在臥虎藏龍的上海灘,連個屁都不是,頂多就算個三流紈絝。
“羅少,都是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開罪了您,要不是您高抬貴手,我們兩兄弟就沒有活路了,今天這一跪,不是為了道歉,而僅僅是為了感激。”
馬氏兄弟中的哥哥馬伯良率先說道,馬仲青隨即開聲附和。
既然已經下跪了,那姿態再低一點,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雖說是個人都愛面子,且紈絝圈混得就是面子,但對於這個圈子大多數人來說,一旦沒了那層看似堅固其實不堪一擊的面子,那剩下的,也不是最最虛弱和不堪一擊的內心而已。
顯然,馬氏兄弟俱是這些大多數人之一,披著狼皮的羔羊。
羅恆不是蠢人,除了腦癱患者,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其目地性,這只是簡單的二元辯證關係。
馬千矚顯然不是什麼腦癱患者,那麼他為什麼會叫自己的兩個侄兒來給自己下跪呢?
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他這般做,不是給外人看笑話麼?
自己真有這麼大面子?需要馬千矚做到讓自己親侄子給自己下跪的地步?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羅恆從不妄自菲薄,但也不妄自尊大,憑他的資格、資歷、資本,憑什麼能讓馬千矚如此?
這已經不能用禮賢下士或者說收買人心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將他當成一尊菩薩來供著。
事出反常即為妖。
這是羅恆從來認為的觀點,那這中間么蛾子在哪裡?
他蹙著眉頭,想著這個問題,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這個思考的過程,不算太過漫長,畢竟對方姿態已經做夠,他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可能讓對方長久這般跪著。
這又不是封建社會,天地君親師之外,這都給人下跪了,沒有比這更大的誠意了。
不管這種誠意出自真心亦或是被逼迫,羅恆連忙起身,含笑著叫對方起身,虛以委蛇一番,好說歹說,才把此事揭過。
其餘三位餐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