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紀年說就到了,的確是就到了,差不多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一輛白色福特就停在了出口不遠處的停車位,盛夏一眼就認出了車牌,是沈姨的車。
她跟童言說了聲,撐開傘就衝進了雨裡。
走到的時候,沈紀年剛好推開車門。
她把傘傾過去,沈紀年就勢跨了出來,順手接過傘,扶了一下她的肩,側身關了車門,回身的時候目光和她對視了下,帶著幾分潛藏的笑意。
這感覺有點兒微妙,尤其當著沈姨的面。
盛夏心跳都不穩了。
沈姨車窗搖下來,身子微微往外探著,“我找了人過來接你們,你們去旅社把東西放下來,等雨小點兒再出去玩,注意安全知道嗎?剛醫院打電話過來,我得趕緊過去一趟,讓阿年陪著你們,市區他比較熟悉。”
盛夏點點頭,“沈姨你忙,不用管我們。”
“別跟阿姨客氣。我得趕緊走了,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做長輩的,大概都比較嘮叨愛操心,姥姥活著的時候,每天也都不厭其煩地叮囑她這個叮囑她那個,好像她永遠長不大似的。
盛夏鄭重地“嗯”了聲。
沈姨啟動了車子,出了汽車站往醫院的方向去了。
沈紀年把手臂裡挽著的外套遞給她,低聲說,“把衣服穿上。”
剛剛因為走得太快,盛夏臉上濺了雨水,他伸手幫她擦了,“毛毛躁躁的。”
盛夏扁扁嘴,就你穩重。
遠處童言靠在一個女生身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倆人,嘖嘖感嘆,“怎麼莫名有種我家小屁孩終於長大了的辛酸感?”
盛夏這丫頭,從小就犟得要死,大眼看過去人畜無害跟只小貓崽似的,其實只是沒長大的豹子,看著弱小,其實兇猛,誰敢上去擼兩把,絕對被撓出一臉血。
其實說到底還是太沒有安全感,她防備心很重,想做她的朋友,要付出很大很大的努力才能撬開她的心。
所以知道她和沈家那位談戀愛的時候,童言真是下巴殼子都要掉下來了,一邊兒懷疑是對方欺負她,一邊兒又擔心是不是她欺負人家,那個矛盾啊,恨不得當場飛過來瞅瞅那小子長了幾條手臂幾隻眼,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
能讓萬年榆木疙瘩開個竅。
現在真看著了,好像也沒什麼不同的。
童言其實見過他,只是沒搭過話,不得不說,對方顏值至少在九分以上。身材……好像也不錯,那肩,那腰,那腿……看著就很帶感。
童言樂了下,不能這麼猥瑣,她今兒個可是夏夏的孃家人來著。
架子怎麼著也得端起來。
*
沈紀年帶著盛夏已經走了過來,雨傘往盛夏那邊斜著,他半邊胳膊上落了水,面上卻毫無異樣。
盛夏幅度很小地在穿外套,只是兩個人捱得太近,難免碰到,她一不小心讓拉鍊鋒利的外口劃到了他胳膊上,他穿著短袖,露出的胳膊上很快起了一道血印。
盛夏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時候眼睛都沒多眨一下,這會兒倒是突然緊張,十分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手抬起來想碰不敢碰的,最後抱著他的胳膊,低頭把血舔了。
……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