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邊放了厚厚的一打處方,等天亮後,天機閣弟子會依著這些處方送來第二批藥。
穆時把蠟燭放進燈罩裡,將燈掛到粥棚上。她沒有踩椅子或桌子去觸碰粥棚,是直接將燈用靈力托起來了。
在粥棚外面你追我趕的小孩們都停了下來,張著嘴巴看穆時掛燭燈。
“真的是神仙啊?”
“不然呢?”
穆時用靈力將又一盞燈送上高處,問,
“難道是變戲法的嗎?不許扯我的衣服,不然我就把你們也掛上去。”
“神仙”並不平易近人。
賀蘭遙給來粥棚這邊的人診完,又提著箱子,走了幾戶縣民家,去給不方便挪動手腳的患者看病。
他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快到寅時了。
放下箱子的時候,他疲憊地仰起頭,打了個呵欠。剛才給人看病時還不覺得困,現在看完了病,天又晚又冷的,賀蘭遙覺得自己眼皮在打架。
“義診就到此為止了。”
祝恆手裡拿著兩張銀票,
“賀蘭公子,這是工錢。”
賀蘭遙有些不好意思拿這銀票。
他身上有不少銀票,面額加起來有一萬兩千兩,其中一萬兩都是穆時從賭坊賭回來的。賭坊的幕後主人就是祝恆,所以這一萬兩完全可以視為從祝恆的錢包裡摸過來的。
而且,祝恆負責他在天城的開銷後,他在百藥堂裡拿了不少藥材,那些藥材加起來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
穆時站在一邊,問:
“祝恆,我的工錢呢?”
祝恆問她:“你不想要銀子吧,你想要什麼?”
穆時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想要劍冢的劍。”
祝恆失笑,說道:“這個我給不了。”
穆時不太高興地對他說:
“那你就不要問嘛。”
她把祝恆要遞給賀蘭遙的銀票,從祝恆手中抽走,拍在賀蘭遙身上:
“拿著吧,他該給的。”
祝恆召出了他那半個葫蘆,也就是飛行法器,對穆時和賀蘭遙說道:
“義診已經結束,我們迴天城吧。”
就在這時,一名天機閣弟子乘著飛舟飛過來,下了飛舟後朝這邊跑,跌跌撞撞的,沒跑幾步就跪在地上了。
“閣主!”
天機閣弟子緩了緩氣息,站起身來,壓低聲音對祝恆說,
“莫師兄他逃跑了……”
穆時的耳朵好使,問:
“靈根都廢了,還能跑?”
天機閣弟子回答道:
“先前襲擊林師兄的邪修也一併逃了。”
祝恆還算鎮定,問:
“是逃出水牢了,還是逃出天城了?”
“回閣主,是逃出天城了。”
天機閣弟子低著頭,對祝恆說,
“北城門值守的弟子被打傷了……是我們無能,還請閣主降罪。”
祝恆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他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這件事不是你們的過錯,是我的。”
祝恆對這名等著他發火的弟子說,
“我若是不在這個關頭離開天城,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穆時站在一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看看焦急不已的天機閣弟子,再看看鎮定冷靜的祝恆,輕嗤了一聲。
她召出一葉舟,拉著賀蘭遙上船:
“走吧,我們先回去,你該休息了。”
說完,她就馭著飛舟起飛了。
賀蘭遙問:“莫嘉志逃跑,這件事對天機閣來說相當險惡吧?”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