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看著保養得還算不錯的琴:
“這個院子以前是專門給曲師伯住的,那這張琴……”
“應該是我師父的琴。”
穆時在石桌邊坐下,說道,
“他彈琴很好聽,閒暇的時候會彈。孟暢、明決和祝恆也會彈琴,彈琴可能是大人物必須掌握的技藝?”
賀蘭遙在琴桌前坐下,問:
“那你要不要學一下?”
穆時搖了搖頭,反問道:
“我為什麼要學?我又不打算當大人物。”
賀蘭遙輕撥幾下琴絃,試了試琴音,確認過這張琴的音色後,也想好了要彈的曲子。
他許久未碰琴了,一開始彈得有些生疏,但到後面時,有了手感,琴音就變得節奏緩雅、韻長味久。
穆時坐在石桌邊喝茶。
她放下茶杯,目光落在琴上,久久不肯移轉,不知道是想起了哪位故人。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
賀蘭遙停了手,說道:
“就到這裡吧,我手有些累了。”
穆時還沒聽夠,質疑道:
“你這耐力也太差了吧?”
“穆仙君,我只是個凡人而已,沒有你們仙修那麼好的體力。”
賀蘭遙站起身,將琴往屋子裡搬,
“說起來,今日是不是十一月廿五了?”
穆時使了個法術,琴脫離了賀蘭遙的雙手,和琴桌、琴凳一起飛回了屋子裡,和先前的擺放位置別無二致。
景玉對日子沒有太具體的概念:
“應該是吧?”
大部分修士都像她這樣,青春常駐,活得久,不需要太在意歲月的流逝。
穆時記日子倒是記得很清楚:
“是十一月廿五,怎麼了?”
賀蘭遙的語氣有些沮喪:
“離臘月不遠了,臘月下旬的時候,我就得回家了。”
穆時歪了歪頭,不解道:
“回家不是件好事嗎?”
賀蘭遙抬起頭看了看穆時,他原本想直接說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回家,但他突然就想明白了,穆時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對她來說,家是很美好的東西,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往昔,是一場醒了就會破碎的美夢。
“我家……情況挺複雜的。”
賀蘭遙坐在石桌前,說道,
“我爹有一個夫人,三個妾,我有八個兄姊,還有二叔、三叔和他們家的家眷,一大家人各懷鬼胎。每年只要在飯桌上相聚,就要起口舌之爭,非常不愉快。”
“我和家裡的關係也不好,我二叔和三叔兩家子,常常拿我來笑話我爹孃,我爹孃也覺得我給他們丟人……”
賀蘭家的情況確實複雜。
景玉只是聽著,就開始頭疼了。
穆時也忍不住皺眉。
穆時拎起茶壺往杯子裡倒水,說道:
“你生來就是這樣的,你又沒法選。”
賀蘭遙笑了一下,說道:
“我要是有得選,打死也不生在賀蘭家。”
“那你想生在哪?”
穆時笑著調侃道,
“白城雲氏?”
賀蘭遙思索片刻,說:
“雲氏的確不錯,雲家主和雲夫人都很愛雲小姐。我不圖那樣富貴的人家,只想要一雙如他們一般愛子女的父母。”
穆時晃了晃茶杯,評價道:
“你要求挺高的。”
賀蘭遙問:“很高嗎?”
穆時點了點頭,說道:
“要錢好辦,要權也好辦,可你要的是真情。經得起考驗的真情,父母對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