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憐接過血玉簫, 她低下頭,輔以靈力,吹奏出幾個不算難聽的音節。
林桑儲如同提線傀儡般, 跟著簫聲動了起來。他的肢體不怎麼協調,眼神也帶著倔強, 似乎是在努力進行反抗。
天劍閣的長老餘邱起身,質疑道:
“陳谷主, 這是怎麼一回事?”
陳漣從地上爬起來,慌亂地說道: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他們——”
他指著明決和穆時, 大聲為自己辯駁:
“是他們先在林桑儲身上種了邪術,又把邪術的咒文刻在了我的玉簫上!玉簫是明決遞給你們的, 他和穆時先經手了,肯定就是在那個時候刻上的!”
“啊, 這樣嗎?”
穆時把擦過手的手帕一丟,蒼白靈火乍現, 將手帕燒了個乾乾淨淨。她站在陳漣後方, 語氣輕鬆又平靜,
“如果這玉簫沒問題, 我將它從你的乾坤袋裡翻出來的時候, 你為什麼那麼慌張?”
陳漣被堵了話, 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我、我是怕你們對玉簫做手腳!你們的確做了,不是嗎?”
議事堂內的修士們紛紛搖頭。
陳漣的話語實在太無力, 明決甚至都懶得去反駁。
明決把血玉簫從君月憐手裡拿回來,抽走附著在上面的靈力,林桑儲脫線般身體前傾,被明決接住, 儘可能輕地放到地面上。
祝恆的目光落在林桑儲身上,他有些不忍,問道:
“明決,他情況怎麼樣?”
明決回答道:“沒有致命傷,但受傷不輕,肋骨斷了,看身上的傷創,應該是被噬骨鞭抽斷的,要好好養上一陣子了。”
祝恆的目光變得有些冷。
他一頭銀髮,睫毛也如同霜雪,本就是清冷的長相。而此時,議事堂裡像是來了陣風,將他周身自帶的冷,凜冽的、冰寒的怒意攜至每一個角落。
祝恆似乎是怒極,臉上竟帶著笑意,他站起身,看著一側臉頰被穆時打腫的陳漣,問:
“陳谷主,先前你百般指責我,身為人師,應該懂得你見到徒弟受傷時有多麼心痛。那麼,你現在能對我的心痛感同身受嗎?”
議事堂內,眾修士的臉色變得有些複雜,有幾個為人比較直接的,眼中的鄙夷已經難以掩飾。
尚稜站起身,這個平日裡脾氣還算溫厚的劍修有些生氣,問:
“陳谷主,你把我們當猴耍嗎?”
陳漣依然沒有放棄狡辯:
“不是我,我沒有!是明決,是明決打的,他要和祝恆聯起手來構陷我!”
穆時抱著劍,立在議事堂中,搖頭嘆氣。
“這種時候還不忘攀咬。”
她看向陳漣,眉眼微彎,笑著道,
“陳谷主,你這張嘴啊,比你的命都硬。”
議事堂中突然響起了一聲笑。
君月憐掩住嘴,說道:
“不好意思,我沒忍住。不過這不能怪我,這句話是真的很好笑啊。小劍尊,你人挺幽默的,我們做朋友吧?有你這樣的朋友,人生一定會很有趣。”
穆時連思考都沒有,就立刻拒絕了:
“我討厭合歡道修士。”
“唉,合歡道有什麼不好?你可知春宵一度、抵死纏綿的滋味?你可知有人陪伴於身側,夏日給你扇扇子,冬日給你暖被窩,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君月憐兩手拍在一起,說道,
“再說了,你不喜歡美男子嗎?賀蘭公子這般的就很好呀,不過他太年少了,還是年長一些的好,祝閣主這般風光霽月的,明副谷主這種嚴肅認真的……各有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