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長久沒有得到回覆,耳邊葉採澤的聲音又傳來:「怎麼了,在想什麼?被我感動的要哭了?」
熟悉的聲音讓江未回神,但因為最後想到的並不是多愉快的回憶,連帶著對對方的態度一下也冷了下來:「沒什麼事就掛了。」
葉採澤被這突然轉變的語氣冷得一哆嗦,來不及想自己又說錯了什麼,便連聲道:「有有有」有什麼?他腦子一下短路找不到話題,眼角瞥見和來組裡探班的男友親親我我的oga,眼裡一時泛酸,嘴上開了口,「我想你了。」
下一秒,他聽到了另一邊嘟嘟嘟的忙音。
他伸手捶兩下左邊胸腔,試圖手動拯救他的心臟。
效果並不太好,他拿著手機翻到了相簿,裡面寥寥幾張照片,全是江未。
有兒子發他的帶著兔耳發箍的江未,有在海邊吹風時他偷拍的背影,還有一張是節目最後拍的大合照,他專門去找導演組要的。
簡單幾張,他反反覆覆滑動著,翻看著,一次次放大,看他淡淡的眉眼,看他薄薄的唇,看他漆黑的發梢,還有那小巧的耳,還有
葉採澤的指尖在對方眼底輕輕摩挲,為什麼把痣點了呢,他曾經說過的最愛的痣,為什麼,他不想去想,不想去試圖想像對方當時的心情,是厭惡,是仇恨,還是別的,他受不了。
在組裡不拍戲休息的時間,他想江未時,有時候翻看著這幾張照片,有時候翻看著對方的朋友圈。
江未的朋友圈很乾淨,不是全無內容的乾淨,是滿目的千篇一律。
他沒有設定許可權,這個號的內容從七年前開始,不多,一月大概一兩條,一眼下來,全都是一些歌曲連結分享,多是一些英文歌。
偶爾夾雜著一條純文字或者圖片,都夠葉採澤細看良久。
有一條寫——最近暫不接單,已接單月底前完成。
時間是四年前,就在這一條後面緊跟著一張照片,時間卻是間隔了半年之久。
照片裡是兩幅畫,被一隻手輕輕壓著拍攝,一大一小,很明顯可以看出,分別出自大人和兒童的筆觸。
葉採澤想到了豐白給他的資料裡提到,江未曾經休學了三年,在他即將畢業的時候。
他當時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為什麼,現在看到這張照片,他隱隱感知到一些,卻也連不上什麼頭緒。
他錯失的太多了,只要一想到他在異國他鄉獨自帶著孩子,還要上課,還要寫歌,還可能被人欺負,他就難受得要命。
又看到和兩幅畫一起出鏡的那隻手,沒有一點肉,薄薄的面板下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他好不容易翻著花樣將人養得胖一點,下巴都變得圓潤,卻又瘦成了這個樣子。
他恨不得經歷這些的是自己,恨不得將七年前的自己亂拳打醒,可都是虛的,他只能在睡不著的時候一遍遍想,他能做什麼。
就像現在翻著手機,他也在想,他能做什麼?
彌補也是虛的,傷害已經造成,他不奢求江未對自己笑臉相對,甚至他永遠不再原諒自己也是他活該,他就想對他好,好一點,再好一點。
以前的姜陌也喜歡分享歌曲,葉採澤追他的時候沒少聽,只為能跟他多一些共同話題。
他見他發交響樂,便說自己也喜歡,對方顯然信了,便和他聊貝多芬和莫扎特,葉採澤說,這我熟,小學課本上畫雞蛋那個。
從小就沒認真聽過兩節課的葉採澤沾沾自喜,然後姜陌再也沒跟他聊過音樂。
而現在的葉採澤,他大學輔修了音樂藝術,不僅能和他聊交響樂,一些樂器樂理甚至寫歌作詞的他都能和他聊一聊。
再看江未發那些英文歌,葉採澤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只知道聽個樂呵。
他甚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