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潔, 遺世獨立,她能做到的永遠比人說的要多, 從她出生到嫁人生子, 她就沒有比家中姐妹誰差過。
而當假象被揭破,她心衰力竭, 有點無以為繼之感, 只可惜她向來要強慣了,低不下這頭, 且她低下頭也無人會憐惜同情,應芙下意識挺起了背, 淡笑道:“有大伯母和你們在,哪輪得到我操心。”
應堂嫂愣然。
不等她說話, 王府的下人來報說戲臺子已搭好了, 還請各位夫人姑娘趕緊過去,應芙便轉過了身,跟貼身丫鬟道:“去問問三夫人四夫人,可要一道過去。”
“是。”
不多時, 白氏和鄭氏就朝應芙走了過來,應芙神色淡淡地挽了自家大伯孃的手,扶了她起來,道:“我們過去罷。”
這廂王府在原本的校場搭了個圓形的臺子,準備了樂曲歌舞,宋小五先帶著皇后入了高臺,才叫人去請各家夫人,讓女眷先入場。
說來自古以來大人物都喜歡最後出場,但宋小五前世跌落谷低那段時日很喜歡提早入座,觀察每個入場的人的臉色神態,而細節見真章,她靠此受益不少,因此等宗室中的一位地位僅次於南陽王世子妃的老世子妃被下人帶到了下面臺子的位置,她掃了人一眼,朝皇后頷了下首,“曲王府的世子妃今日心情可不妙,你知為何?”
皇后先是一怔,爾後輕笑了一聲,搖頭道了一句:“不知。”
“想來是家中出事了。”曲老王妃是個熱衷於給兒子房裡送人的,就想著為周家多添幾個子孫。
“王嬸倒是知道得多。”
皇后夾槍帶棍,宋小五沒在乎,而是靠近她問了一句:“等你當了太后,你兩個兒子生不出生子來,你會不會給他們多送幾個能生的?”
那還要說?但皇后不屑說出這話來,但笑不語。
“皇帝睡美人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皇后被德王嬸這可笑的話問得笑了起來:“他乃一國之君,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後宮多幾個能討他歡心的后妃高興都來不及,您說我還能想什麼?”
“最初呢?”宋小五看著被帶到位置的那一個個在整個天下最有地位最尊貴的貴婦貴女,嘴裡說道著:“最初你是怎麼想的?”
“您不覺得可笑嗎?”皇后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她悠悠地道:“您都說是最初了,哪有人不往前面看的。”
她也好,她母親也好,她祖母也好,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少女的時候天真到可笑,過幾年吃夠了苦,就學乖嘍,回首什麼最初?那不可笑嗎?那都是人無知的時候最不切實際的想法,多吃幾次苦頭這毛病就會好了。
“是嗎?”宋小五手撐在靠在皇后那邊的椅臂上,眼睛看著下方陸續進入的人員,道:“那是什麼讓你下不了狠心?是偶爾一夜的體溫,還是你心中的那份情?”
皇后被她說得笑眼彎彎,掩飾住了她發熱的眼眶:“王嬸與本宮,交淺言深了。”
她是貪圖那點子夫妻情,談不上愛不愛,但就是貪圖,但這件事她與她身為天子的夫君都不說,更不可能跟德王妃談起一字。
大多數的女人成不了最終的上位者,就是敗在了自己的情緒上,宋小五作為其中箇中翹楚,她沒有說皇后的立場,她提起這話只是隨便在跟皇后扯閒話:“你會不會在給孩子送女人的時候,想起你當初的心疼能耐?”
那關她什麼事?皇后面無表情地想,就是她當初疼過,難道後面的人就不應該疼了嗎?她現在不就是接受了這一切,她媳婦就難道不能?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
皇后轉臉朝看著下方的德王妃看去,她臉是笑的,眼是冷的,話更是冷的:“王嬸對我一片真心,這個時候也不忘教我怎麼看人,我也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