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還生硬地扭著頭說話就是不回頭,宋小五也是看出他這脾氣不小來了,她沒打算慣著,但也沒打算跟他對著幹,遂她道了一句:“不跟我生氣了,你回過頭來,吃兩條小魚乾罷。”
德王低頭,翹嘴皺了下鼻子。
“我給你炸的。”
“哦。”
“我家早膳今日是我做的,我想著你今日要來,就專門給你炸了點。”
“哦!”德王應了一聲,這一次,他迅速地扭過了頭來,看向了小辮子,怕她把話收回去,飛快地表忠心:“我這幾日都很聽楊標的話,他說你這幾天忙,讓我多等等幾天,我就在府裡一直等一直等,都沒去宮裡看我大侄子。”
也就沒進宮進老嫂子,聽說那貴妃害得四妃當中的文妃肚中的孩子沒了,證據確鑿,老嫂子正在為她跟大侄子說情呢,宮裡昨日已經吵成一鍋粥了,老嫂子叫他進宮,如若不是今日要來見小辮子,他就去了。
他知道楊標跟他說小辮子今日見他就是讓他不要進宮摻和,他明明知道,但為了見小辮子還是乖乖地過來上當了。
“吃罷,”這廂宋小五卻毫不懂少年心思,無所謂地冷然道:“下次不用跟我說這麼多。”
德王拿過盤子抱到眼前,吃了一根小魚乾跟她搖頭,“不,我想跟你說。”
說罷,怕她不懂,也怕她誤會,又道:“我不跟別人說,他們不是你。”
宋小五沉默著看小德王吃了幾條魚乾就別過了頭,拿起了她帶過來的刺繡,一針一線慢慢地動起了針。
德王吃到一半,眼睛不斷地瞥著她,見她不理他,他咬了咬嘴,就是小魚乾香得很,他也吃得心不在焉了起來。
等小魚乾吃完了,他不再喊小辮子,而是小心地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剪刀,輕聲爬到了離她的桌子有點遠的樹上。
大樹沙沙地響了起來,小德王把最頂上的老樹葉用剪刀剪了下來,怕砸到她的頭上,更怕風吹亂了她裙上的紗布,他把樹葉往用力往門邊那邊扔。
小德王其實不太怕小辮子不理他,只要她不趕他就好。
以前他皇兄要處理政事,事多的時候從早到晚都要在御書房勤政殿裡勤政,他就一個人在一邊玩,等到皇兄把事情忙完了,自然就會牽手帶回去。
大一點他就幫皇兄做事,磨墨捶肩都學著做,只要皇兄不趕他,他就不走,其實皇兄趕他,他也不走的。
皇兄身子不好,他要不看著點,皇兄就得沒了。
只是他守得再緊,一個眨眼功夫沒看住,皇兄就病得起不來了,那時候他還沒跟皇兄學全皇兄的本事呢,皇兄卻要走了。
他沒了父皇母后,皇兄也沒了。
這個他得守住了,德王很認真地跟自己道,一定不能讓她沒了。
這廂宋小五以為熊孩子沒有耐性會吵鬧不休,沒想她正在想著怎麼磨他的性子的時候,卻見他爬樹上去了。
剪下來的硬葉,跟她這幾天修剪的葉子老硬程度差不多,那些都是長在樹的最高處,太危險了她怕出事沒有爬上去剪的。
等熊孩子爬下來,她放下了繡框,煮起了茶。
“我聽楊公公說你喜歡喝酒?”她沒給他茶,而是給他倒了一杯白水。
“呃……”小德王想撓頭。
宋小五朝他搖了下首,拿起了水瓢,見這孩子蹲了過來,她給他倒起了水,“酒是個好東西,不過你等過兩年再喝也不遲。”
“為何?”
“傷身,等你長高點再說。”
小德王洗好手,站了起來,看著手上的水發了一下呆,又扭頭朝周圍看去。
“帶帕子了沒有?”
“不知道。”
“先拿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