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調動人手的金符給了人。
“奴婢受令。”女管事手腕了得,本就不是什麼黏糊的性子,雙手接過金符就退了下去,重新排兵佈陣去了。
皇帝要是來,王府暗中的佈置就得更嚴謹了。
宮中侍衛個個都是精於謀算的人,且背景也不凡,尤其新任的宮中侍衛有幾個是燕帝為了收復宗族勢力人心的皇室後裔,他們要是受了聖令主動挑釁,一個處理不當,德王府就得暗中揹負起不知幾方的仇。
管事退下後,宋小五玩味地翹起了嘴,搖了下頭。
餓生欲,飽也生欲,人的七情六慾構造出了一個複雜的世界,把簡單的事情弄得極其複雜就像是人的天賦,哪怕想簡單好好做點事,也得跳到這個複雜的泥潭裡把自己染一身黑才能生存下去。
只是,黑暗當中回首也都是黑暗,找不到回頭路,也無法看清前路,久而久之,誰又記得初心?
最後,大家都變成了一樣的人,而世道,只會回到那個一成不變的世道,努力的終歸會消逝。
“王妃?”見王妃怔了,楊柳叫了她一聲,小心地道:“可否讓奴婢去請清明將軍?”
宋小五回到現實,笑了起來,“去請。”
北晏出生,她與這世道的瓜葛更深了,哪怕只為小兒女,她也需奮力出擊。
一身黑就一身黑罷。
這廂清風殿,周承抱著妹妹跟皇嫂請了安,又跟太外祖母和外祖母和南陽王世子妃等人見了禮,他抱著小郡主不用下人提示有板有眼地個個見了禮,奴婢們跟在身後一道與他行禮。
嚴謹規矩的德王世子一來,清風殿都變得肅穆了起來,等他見過人,皇后見他朝她看來,便柔柔一笑,沒等她開口,就見這小皇弟朝她歉意一笑,抱著北晏郡主去了外祖母處。
“母妃說,今日府裡事忙,就讓妹妹代我們陪陪太外祖母和您。”周承輕輕地把酣睡的妹妹放到了外祖母手裡,輕聲道。
“我抱一會兒。”張氏也小聲地回道,臉上不由自主地帶了笑。
她笑得眼周的笑紋夾都疊了起來,顯得慈愛無比。
旁邊的應芙瞥了婆婆一眼。
周承看聞姑姑已站到了外祖母身後就轉了身,路過太外祖母的座位,他握了老人家的手一下,腳步未停就走到了皇后面前。
宋老太太老眼追著他的背影。
小五兒子生得好,像她,只要這樣教下去,老太太也就不怕他往後會吃虧了。
這廂周承走到了皇后面前,與她道:“皇嫂,周承要前去見父王,就不與您作陪了,等您吃好了,我等會就過來跟您請安。”
“這就要去了?”皇后親切地抬起了他的一隻手,握上了他的小手,笑道:“嫂嫂好久沒見你了,你侄兒他們問過我好幾次你怎麼不進宮,最近是不是功課緊張啊?”
“加習了一兩門武功。”周承輕描淡寫,不想讓皇嫂就著他多得了兩個老師的事說下去。
宮中歷來注意他父王母妃予他的教學,而皇兄也老覺得他母妃在圖謀什麼大事,王府的一舉一動盯得死緊,但凡是德王府的事哪怕是小事也要挖地三尺,跟他說句話都意有所指,周承中出一兩次招就已不想去皇宮了,跟這對堂兄嫂說話也提著心避重就輕。
這就是他不願意妹妹見皇嫂的原因,誰知道皇嫂要圖謀什麼。
他們不信德王府,同樣,德王府也不信他們。
“那是忙了,得空就來宮裡玩,恭兒念著帶你去玩呢。”
“好,改日得空我就前去叨擾皇嫂。”周承喜歡他那個大侄子,他是小叔叔,沒有小叔叔不喜歡自個兒侄子的道理,尤其那個侄兒對他是真好,他只要去了宮裡就陪他,他守禮有意呆在宮殿當中不動,但大侄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