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又撓起了頭,過了一會等到了井邊,他先於三郎一步拉了水桶打水,扭頭跟三郎道:“三郎哥,你看著我一點,我有時候是挺傻的,有些事我就鬧不明白,沒你們那麼聰明。”
三郎也知道他就是個只會唸書的,人情世故教一百遍,他也只會按著他自己的心意來,看不明白別人,他也早死心了,聞言點頭道:“那還能怎麼辦?怎不能教你害了這個家吧?”
好在四郎還知道怕。
妹妹說過些年等四郎長大了成親了當父親了那根筋會長起來,可能會好點,但現在就只能這樣了,讓他邊吃教訓邊長大,但家裡人必須盯著點,不能讓他犯那種把全家都搭上去的大錯。
他身為四郎的同胎兄弟,責無旁貸,只能由他來管這個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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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堂屋內,宋小五跟她娘在說事。
大郎的親事,得開始提了。
他們秀林宴回來,那上面的意思是等著這段時日裡都呆在家裡聽旨,聖上對他們有所安排。
這段日子不知道是多久,但大郎那邊得去跟應家交手了。
但談到親事的話,宋家現在的底氣就不足了,他們家現在所有的錢財加一塊都只夠大郎娶個差不多門當戶對的女兒,娶應家那家世家大族的,那可是遠遠不夠了。
大郎娶人家,可謂是應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句話,且這天鵝肉還讓他吃到嘴裡了,得娶回來。
宋家家底哪夠?
就是替他們打點官途都不夠。
現在還不知道這四個會不會都被授命,但至少小四郎為官是跑不脫的,要是隻有他一人,興全家之力還能把他撐起來,要是四個一起來,宋小五覺得宋爹可能得愁得拔光身上的頭髮鬍鬚。
這就是窮人為官的難處了,沒有家族家底支撐,往往很難升上去的主要原因,這四處打點要錢,跟同僚交際討好上官要錢,跟同等地位之人攀比要錢,命不好的底下還有一堆看他升官發財了等著要好處的親戚,四處都是要他的錢要他的命,這官怎麼升?
這要升的話,命好的娶個來頭大的娘子靠岳父提攜,把自己賣給岳父家;要麼利用職權拼命地貪,貪到出事或者高升的那一天。
當官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方方面面層層次次都是問題。
宋家現在的問題,那也是大著呢。
他們家大郎要是不把自己賣給岳父家的話,那他們家得拿出誠意來,至少聘禮這一塊,不能讓大郎在應家失了底氣。
聘禮是大頭,成親做酒這些就不算了,還有一個大頭就是緊接著可能被授官後需要用到的銀錢。
這要是被派到地方上去了,家裡少不得要拿出個幾百兩,現在家裡頭攏共就一千出頭一點的銀子。
宋小五這次就提了這兩點,宋張氏聽完,整個人都呆了。
她呆呆地看著外面正滿身大汗,打著赤膊跟二郎劈柴的大兒子,看了好一會兒她回過頭,抹了把眼睛,道:“娘現在寫信回青州去借,來得及嗎?你師祖那邊不是有相熟的走鏢的鏢局?託他們帶個信,我現在就去寫。”
“你要找大姨二姨借?”
宋張氏點頭,站起來就要去拿擱在堂屋案板上的筆墨紙硯。
“來不及。”而且大姨二姨也就是小門小戶,就是借也頂多只借出個一兩百兩銀來。
“啊?”張氏回頭看女兒,眼睛紅得滿是血絲。
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回來坐。”
張氏坐了回去。
宋小五跟她娘道:“借是要借的……”
“小五,你說把宅子賣了夠不?”在想著辦法的宋張氏打斷了她,眼睛看向了家中各處。
宋小五著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