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心生怒意,好在她現在極能控制自己,拍桌叫了侍衛進來把那幾個極慌的宮女拖了下去,身邊女官也及時把舊鳳冠請了出來,這才得已未過多消耗時間。
皇后每年宮宴面見命婦的穿戴都要與帝王的一道寫進起居用以傳史,這是之前都已定好送到了聖上那邊記載聖上起居的起居郎手中,一點疏忽就大動干戈,臨時出事固然是使壞之人有罪,但丟人用人不明的是治理後宮掌鳳印的皇后。
易皇后千防萬防,還是被人算計了,但在穿好鳳袍後她把怒意壓制了下來,朝捧著鳳冠的孃家嫂子笑了笑。
等皇后端坐,易大嫂坐在後面小心地替她戴好鳳冠,其中未發一語,只在退下的時候按了按小姑子的肩膀。
易大嫂是個鐵血之輩,她丈夫易光中承了易家,身先士卒離開了燕都帶著家族中人前去南地拓業,燕都的易家就交到了她手裡,前面有易家族人通敵叛族,她幾日之內就把人連根帶底揪出,那幾家易姓族人主謀之人當夜被送進祠堂身亡,其家人老弱婦孺被易姓人連手趕出了燕都,易家這位主宰了這一切的宗婦坐於其後紋絲不動,前後未露絲毫悲憫。
但凡意志堅決者,鐵石皆難以戳動。
宮中看似無風無浪,但那是做給外人看的,每一天都陷在大風大浪中的易皇后前面因放了身邊貼心的女官出去,每日都有孤軍奮戰之感,現在孃家大嫂出現在了後面,給了她心下安定之感,不由抬頭,朝人嫣然一笑。
易大嫂微怔,肅容輕緩,嘴角一鬆,在她身後微福,“娘娘金安。”
這世上最大的難關,不是別人給的,而是你自己感覺自己過不去,你自己給的。
只要過得去,只要還能笑,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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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五帶著兒女到了鳳宮,與皇后未寒暄多時,皇后就要起程前去謝賢殿與皇帝一道接見臣子。
她接見過朝臣賀拜,才會轉道到離後宮西北門不遠,命婦所在的桂宮接見命婦們。
皇后所在的鳳宮椒房宮離桂宮不遠,皇后本欲讓德王妃先在鳳宮等候,等她從前宮謝賢殿出來一道前去桂宮,但宋小五謝絕了,道:“娘娘提前接見已是賞臉,後面我就與臣婦們一道靜候您。”
皇后淺淺一笑,答應了,跟德皇嬸頷首:“王嬸多禮。”
德王嬸能不驕不躁,沉得住氣,放得下身段,她亦能。
皇后速去前宮,這廂宋小五帶著兒女與易家大嫂等易家人前去命婦們所在的桂宮,走到半途,德王爺總算想起自己是個有兒子的人了,叫了身邊人過來請世子。
可算是不用跟滿身粉黛的婦人們呆作一起了,世子鬆了口氣,跟德王妃請退後那離開的背影又快又急。
他走得太快,德王妃看了兩眼,喊了他一聲:“世子。”
世子呆住,緩緩回過頭,就看他母妃揚起嘴角,抬起手朝他輕揮了一下玉手,“走慢點兒,等會兒見。”
世子擱在嗓子眼的心眼看要跳出來,這一下又跳不出來了,他羞惱得很,偏過頭俯身,逼自己回道:“兒子知道了,兒子告退。”
究竟年少,轉過彎的時候自認後面的人看不到他,他惱怒地跺了下腳。
這等母親,惱人。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在作弄他。
等快至桂宮,易家人先行一步進了桂宮,宋小五慢了小半柱香跟進,她到時,已是最後到桂宮的兩家人,最後到的那一位是宗族裡一個老邁多病的老王妃,一進宮就身體不適,請過太醫後方才被內侍扶了進來,晚了德王妃一步。
位置在鳳座下首第一個位置的宋小五前去問候了兩句,回來的時候發現被一位公主眼睛緊盯,正是前面她幫宋青晗看中的姑娘的那府公主。
這一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