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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鴻湛信服妹妹,但不是所有事都信服,當下一聽也沒有作多感想,只是一笑,但當妹妹冷著笑容靜靜地看著他,他的心就冷了下來。
片刻後,他看著妹妹淡道:“你與德王,與我跟應氏不同。”
人都不同,身份地位習性處境完全不同,不能作比。
大郎很難說服,宋小五也不與他多說,但看在母親的份上,她盯著的眼鏗鏘道:“你當還有下一個地位與愛慕你同並的人出現?你當你生死之時,能與你站於一位之人的有那麼容易出現?大郎,母親以父親為先,是因父親凡事擋在他前面;德王站於我之前,是因我把他置於我性命性情之前;你於你妻,你可做到過什麼讓她性命相托之事?”
沒有付出,就談所得?這天底下,何來這等美妙之事!
“男女男女,”說這到,宋小五搖了搖頭,漠然道:“古往今來女者難成大器,大半皆敗在為情受困,皆是為父為夫為子,能跳出這個圈的有幾人?大半不過是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原地兜圈,荒廢年華心力。”
宋小五這話一出,不止是宋大郎心猛地一蹬,就是在旁看笑話的德王也是心裡猛地一滯,心沉到了底。
別的人他說不透,但他的小辮子,德王是知道但凡她說的,她都是不是已經做到,沒做到的已經不怕做到的。
德王當下就跟被毒啞了的小可憐一樣,縮了縮肩膀,眼睛都瞥到了它處,以示不與大舅子是一丘之貉。
他怎麼可能是大舅子那種人?他逆來受順百依百順,別提對小辮子有多順從了,從一開始就絕無反抗之心,從來都是小辮子小辮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才是那個給小辮子敲鑼打鼓搖旗吶喊之人。
德王畏妻,一下子就縮到角落把自己當沒影人了,宋鴻湛卻沉思了許久,久久都沒有發言。
宋小五在他沉思間隙,給他添茶加食,也不逼他說話。
天下由人構成,階級階層由是,家庭家族也由是。在大燕現在的社會,女人是依會男人生存,但同時,男人也由女人掌家的能力更多的被她掌握著後代子子孫孫未來的可能性。
無論哪個階層都是這樣的,在外拼殺的男人可能由己身的地位決定了後代子孫命運的未來,但掌家的女人才決定一個家族最終漫長與否,幸福與否的生死權,她們才是生活、家族的根本。
但凡否定這個認知的,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
這世界,這天下從來不是一人能決定生死的,這也是宋小五明知她那位“長嫂”的心思,卻沒想著給她那位長嫂厲害瞧瞧的原因。
她不是小年輕,會與一個年輕的姑娘爭一時之氣,她希望的,她的兄弟們能的自己的家族,能有自己作為基石的根基,能有一個人長長久久地陪他們下去。
她是妹妹,她陪不了他們那麼久,他們的妻兒才是,她絕不會因為舊情,把他們的那些可能性都阻擋了。
人是有親疏遠近之分的,這一點,務必要分清楚。
“小五……”
“大郎,我不喜歡盡人事聽天命這句話,我不喜歡我盡力了還由著老天評斷我的生死,這讓我生氣,”宋小五說到這,回頭看了心有慼慼然點頭的小鬼一眼,再回頭看向了大郎,“可人事都不盡,何來生氣的權力,你說是不是?”
都未努力過,怎麼去談擁有與否?也許連邊都沒摸到過。
宋小五不怕大郎不喜歡她,不愛她,她身為“妹妹”,身為指導大郎成長的長者,她希望的是大郎有更寬闊的未來,有能與他情投意合陪伴一生的人。這是她的自私,也是她的不自私,她說著,眼睛柔和了起來,她溫柔地望視著這個從一無所知長大到現在能獨當一面的小孩、大人,輕聲道:“大郎,爹孃與我,但願你妻兒能陪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