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不生,兩人一聚首,皆是雲淡風輕習以為常地算計著人,誰說出什麼來都不會有人大驚小怪,更多的時候就是嫌棄對方比自己更髒更陰險,但那也是一種對“對方比自己還要老練一點”的嫌棄。
而對宋小五來說,她既然已經接受了小鬼,她所求的就更多了,她已經改變了小鬼的命運,那麼就得讓他接著活下去,最好的是,等他能全力支撐起他自己後,她想要當甩手掌櫃了。
這一輩子,宋小五什麼都沒改變,但什麼都也改變了,改變得最根本的是她沒有了前世必須要承擔的責任,還有她的野心在前世的經歷過後也變得快要沒了。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她已經經過一遭,就是現在還做不到真正的與世無爭,包容萬物,但在修煉己身的路上,她願意看清自己,也收斂自己,讓出一條讓更適合的人去走的道來。
**
年底,宋家又接受了一次皇帝的賞賜,宋家也搬了家,搬到了皇城內城裡頭。
這年過年,宋家的門檻都快被人踩平了。
等正月一過,初春宋韌又忙了起來,這時宋家為宋家小娘子的事情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等到二月中旬,宋小五開始給自己裝自己準備的嫁妝,回燕都代丈夫送妹妹出嫁的應芙見妹妹的嫁妝裡頭還包括挑著土栽著菜苗的擔子也是有點好笑,她倒沒有什麼太多嘲笑之意,就是覺得靠農術起家的宋家嫁女兒都要挑幾擔子菜苗子過去,也是太與都城這些名門世家不同了。
應芙對自家夫家還是很為尊重的,但她是名門之女,對名門大家看人的眼睛還是知之甚祥的,所以為著自家小姑子好,暗地裡還是婆婆提醒了兩句,讓家裡這些東西先暗地裡抬去就好,就要不放到嫁妝裡讓眾人打量了。
張氏聽了不太喜歡,但也知道大兒媳婦的好意,去跟小娘子說了,宋小五聽了乾脆讓人拿了十幾個箱子過來當筐,等出嫁那天蓋了箱子隨她抬到德王府去。
這是她經過很多年無數次試驗培育出來的進化苗,是她的嫁妝當中最值錢的東西了,當然得隨她從大門跟著進她的新家。
不過有價值的東西不一定都得人人如此認為,宋小五沒有讓母親去跟她那小嫂子解釋太多,所以就扯了張虎皮出來蓋這些個東西。
張氏事後也不再跟大兒媳婦說這事,就讓大兒媳婦認為她勸說有用去了。
應芙對婆婆很有好感,回了應家跟隨她一起從青州回來的母親道:“就是我不在本家,家裡婆婆還是尊著我兩分的,對我很看重,我說什麼都聽勸,家裡都聽我的,小姑子也不難相處,見著了還是會給我行個半禮,聽說她見著寵她的祖母都不行禮的。”
女兒還是過於有點嬌氣理所應當了,應母知道這是她寵的,遂勸起女兒來更是語重心長:“他們家看重你,是看在你丈夫的份上,看在你為宋家生兒育女的份上,不是真正看在你這個人的份上,說到底,這都是你丈夫的面子,你切莫過於在家中拿喬了,你要想想沒了你夫郎和你的兒女,這個家還有沒有你的地位,到時候再去對他們指三劃四。”
女兒並沒有為這個大家做過什麼,但要是在這些人端起架子來,那到時候可不是件好看的事,她丈夫與她離心的日子也指日可待,畢竟,養他長大給他官途的是他的家人,可不是這半路娶過來的媳婦。
應芙生了兒子後要比以前更能聽進母親的話了,聽了也點頭,回去後她安靜隨和了許多,也不太端著架子,多跟著婆母走了幾天,這才發現小姑子對她有禮,但並不親近,她對老太太和婆婆不那麼有禮,但小姑子會挨著她們說話,跟她們手牽手,但對她這個長嫂,她往往會站得很遠,朝她遠遠一點頭淺淺一福身就過去了。
應芙是宋家的長媳長嫂,自她回來,家裡不方便的事情就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