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抽走了,邊走著用另一邊的一隻手彆扭地給她披著披風。
宋小五的披風是簡單的帶帽簡披,比之斗篷要長,比之真正的披風無袖,披上繫上帶子就行,小鬼可能是沒侍候過人,一個簡單掛在肩上就行的披風他扯了好幾下,才勉強算是掛到了她肩上。
宋小五扭頭,本欲鬆手,卻發現他的手緊張得冒出了汗來,她不由眼神一頓,伸出了沒牽住的左手拉過了右手這頭的栓帶,又把左邊的這邊扯了過來。
披風算是披上了,她欲用嘴巴咬著一邊打結,卻見他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給你係。”
宋小五看向了他,挑了挑眉。
德王臉蛋發紅,哆嗦著伸出了手給她繫好了披風,正要說話的時候,只見哭過鼻子的人這廂吹出了一個鼻涕泡。
德王呆了。
他的臉剎那間從額頭,紅到了露出的脖子但凡能肉眼看到的地方,同時他的臉也飛快地扭過去了。
宋小五抽出了手,她這次抽手沒遭到拒絕,她本來還打算等人坐下再給他弄,這下看來是不用等了。
她抽出懷中的帕,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給他擦了鼻子。
“不哭不行嗎?”擦著時,她隨口說了一句。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裡面可能什麼都有,也可能什麼都沒有,德王聽著卻莫名安心得很,道了一句:“心裡難受。”
“我十歲以後,在楊標面前都不哭了。”他不是愛哭,德王為自己解釋了一句。
“嗯,十歲以後不哭了,”宋小五手中的這張帕子髒了,從他腰間小袋裡抽出了一張,把她那張塞了進去,接著給他擦眼角,“就是十五六歲的時候還會尿褲子。”
德王一聽,憋得臉都發紫了,等她的手離了他的臉,他低低地吼道了一句:“那是意外,是我吃醉了酒。”
“就這麼算罷。”宋小五無可無不可地道,“不過,在你沒學會不哭,不尿褲子前,娶不娶娘子這件事還是暫時擱淺罷。”
“我告訴你,那是……”說到一半,德王頓住了,他低下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不讓別的人嫁我了?”
宋小五扭頭看他。
“你剛才說了,”德王激動了起來,聲音都發抖,“你說要暫時擱淺!”
“好了。”再下去就要得寸進尺了,宋小五把他的那張帕子也放進了他的袋子裡,“往後不要再過來了。”
“可……”
“德王,”宋小五喊了他一聲,眼睛清冷,“夠了,你該回去了。”
她能給他的,都已經給了,再下去的話,膩膩歪歪的這跟之前又有什麼區別?
“我……”
“歸家去,”宋小五看著他不知是哭紅還是凍紅的鼻子,神色稍稍柔和了一點,“去做你的德王,去成你的德王。”
兒女情長現在不適合他,或者說,過多的兒女情長不適合任何一個連自己生死都握不住,掌控不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