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知道娘娘身邊有很多武功高強之人保護娘娘,但女子懷孕,到底不比尋常之時,稍有差池,悔之晚矣。其實那狩獵宴也就是孩子們騎馬射箭狩獵,從面兒上看,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娘娘若是想知道些什麼,儘可以安排些人過去,或者臣婦事後也定會細細跟娘娘稟告,不必親自涉險。”
伍氏說話之時明珞一直靜靜看著伍氏,聽她說完才柔聲道:“多謝夫人,此事我當然知道,對我來說,什麼事情也沒有這個孩子重要,更不會不知輕重因著貪新奇,或者好玩,或者為了什麼謀算就拿他去涉險。於我來說,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再安排,唯有這個孩子,卻是不可謀劃與安排的,他對我來說,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
旁人聽了這話,可能會覺得肅王妃當然要重視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能讓她坐穩肅王妃的意思,但是伍氏卻聽懂了明珞的意思,她只是純粹的愛著這個孩子而已,她的愛也不會讓人產生絲毫壓力,只會讓人覺得,被愛著的那個何其幸運。
伍氏看著明珞,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傷感,她道:“我們邊關的許多女子,都羨慕娘娘,覺得娘娘不知到底是有何德何能,竟能獨得肅王殿下專寵,又道,女子以色侍人,焉能長久。臣婦因著長期居於育嬰堂的環境,見慣了女子之命皆多悲苦,身不由己,因此便自以為天下女子亦多如是,現如今見了娘娘,才知道,很多悲苦之由,並不只是因著身處的環境,其實更多是因心而起,自困其中罷了。”
因為她們多是把自己的命運繫於男子之身,對育嬰堂的女子來說,一直都覺得嫁人是改變她們命運唯一的機會。
伍氏說完看見明珞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什麼“獨得肅王殿下專寵”“以色侍人,焉能長久”實在有些逾越,忙請罪道:“臣婦唐突,還請娘娘恕臣婦妄言之罪。”
明珞笑道:“夫人不必多禮,本宮知道夫人如何有此感慨。其實北地女子多心性堅韌,這些時日我見到的,夫人,林夫人,雲娜,還有平常見到的普通婦人,都是非京中尋常女子可比。只是,”
說到這裡她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道,“只是這些時日因著藥堂之事,本宮和育嬰堂的女子多有接觸,卻發現,她們原本是將士遺孤,最該自強自立,心性堅毅才是,但本宮見到的,很多竟然被教導的迷失了本性,只是以色為榮,以能得到男子寵愛為立身之本,實在令人有些痛心。”
伍氏垂首,道:“是臣婦失職。”
明珞搖頭,道:“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她們的錯,只是朝廷未能妥善管理這一塊罷了。前些日子,我查問過各地的育嬰堂的情況,各處育嬰堂皆是地方長官或是一方將領指派人打理,好壞皆取決於打理之人心思,各有弊病。藥堂和藥場只能助雲州城的育嬰堂一時之間有足夠資金幫助更多將士遺孤,但將來我離開北地,育嬰堂仍是本地地方長官決定一切,想來不久之後所有一切便又由那掌控之人說了算,很難預測將來是好是差。”
“這些時日我一直在想著此事,覺得育嬰堂應該直接交由朝廷設立章程,如同各地官學和京中女學一般,直接隸屬禮部,由朝廷委派官員直接打理,若是將來能少些戰事,就將育嬰堂收養的孩子擴充至普通的孤兒,說的遠了些,不知道夫人對此有何看法?”
伍氏道:“若是真能如此,自然是件好事,一來有了章法可循,朝廷直理,育嬰堂也有了保障,不必擔心朝不保夕,存亡只在別人一念之間,二來也免了別人私心作祟,行些腌臢齷蹉之事。只是此事涉及朝廷制度,臣婦不敢奢望,王妃娘娘有此心,但凡有用得著臣婦的地方,臣婦必唯王妃娘娘馬首是瞻。”
“嗯,”明珞笑道,“此事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但我已經去信京中女學學政討論此事,想來也能很快